說了好幾句話,對面的孩童愣是沒有想要搭理的意思。
雲皎月見狀也不在意。
從袖子裡找出黑色眼紗,繞過書桌去給人矇住眼睛。
眼紗被捏在手心,兩側垂掛而出。
還沒等碰到九皇子,後者瞬間重重推向雲皎月小腹!
九皇子眼神凶狠,厭惡地拽起藍底書籍砸向女人臉蛋!
又覺得這種程度遠遠不夠!
他目光死死盯著足足有五斤重的紅絲硯,伸手去拿硯台要砸雲皎月額頭。
下一秒,女人右手摁住對方費勁去抬硯台的手。
她臉上被書頁剮蹭得有些疼,心生不悅。
“放開!”
九皇子彎腰在桌前,雙手被雲皎月摁得動彈不得。
别過頭怒瞪,“你這個狠毒的女人,把手給我放開!”
沒等到雲皎月放手,九皇子衝著門外大聲嚷嚷。
求救道,“大伴!大伴!”
“進來!這個女人想打本皇子,你們快進來!”
雲皎月淡漠攥住八歲孩子的手腕,將硯台橫掃到地上。
勝過端硯的青州紅絲硯,頓時在地上磕裂一個角。
碎小石粒在半塊方磚上滾了滾停下。
“九皇子,你還是别白費嗓子。”
雲皎月邊說,邊利落拿眼紗捆住九皇子手腕。
冷冷道,“我早已和梁錦知會過,除非我讓他們進來,否則就算這毓慶宮走水,也不會有人進來!”
不厭其煩繞了好幾圈,打上死結。
雲皎月掃視一圈殿內,最終選定了床榻處的床幔。
用力扯下床幔,撕拉幾聲迅速撕出條狀。
九皇子雙手掙紮裹得緊緊的眼紗,手腕摩擦出顯而易見的紅痕。
雙手疼,但是怒氣更甚。
他感受不到疼痛一般,額頭冒著青筋怒斥!
不信邪嘴裡嚷嚷道,“大伴大伴!梁錦!你是死了嗎!”
“你要是再不進來,我立馬讓父皇砍了你!”
雲皎月太陽穴猛地跳個不停,聽得煩了。
猛地將撕成許多條狀的布甩到地上。
攥住剩下的床幔塞進對方的嘴巴。
“唔唔唔!”九皇子雙腿也被綁住,後背被捆地緊貼椅背。
雲皎月耳朵清淨了,雙手交叉放在胸前,“九皇子,你是天家的皇子,是陛下放在心上的心尖寵。”
“我沒想對你說什麼大道理,因為你年紀太小,情緒總是勝過理智。我就算把利弊全都給你分析透了,你也不一定買賬。”
正對著九皇子坐在書桌對面。
明媚眼眸閃過一絲狡黠,冷不丁問道,“隻不過……你剛剛是把我當成軟柿子在欺負?”
九皇子皺著眉頭愣了愣,白白胖胖的臉頰因嘴裡塞了東西更加鼓鼓。
雲皎月輕笑,條理清晰道,“早上張貴人被拖出毓慶宮,你明明醒了卻在裝睡。是在懼怕陛下的恩威,怕自己即使去求情了,也無濟於事且會被責罵。”
“你在毓慶宮不哭不鬨,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。甚至都沒想去找皇後乞哀告憐。”
“是知道張貴人被趕出宮,已成既定事實。你意識到皇後與自己記憶中的慈愛模樣並不相符,你害怕去見她。”
冷冰冰的聲音傳入九皇子耳朵。
他咬著布料沒有作聲,想法……竟然全被雲皎月說中了。
他的確害怕自己的父皇,更害怕,自己的母後。
前些日子他向她請求饒恕自己母妃的出言無狀,卻沒得到任何迴應。
從那時起,他心中就莫名不安。
原以為平安無事過了七八日,事情就過去了。
可誰知道今天一早他的母妃卻被趕出了皇宮!
他是真的害怕,害怕生母被趕出宮一事,和多年來待他如親子的皇後有關!
雲皎月微微歪過頭審視對方的怯懦。
八歲的孩子藏不住什麼情緒。
嗤笑道,“九皇子,你年紀尚小,暴露出懦弱天性這沒什麼。”
“但你不能因為懼怕帝後,就將矛頭對準我。仗著自己是獨一份擁有大齊血脈的尊貴皇子,就肆意發泄情緒,甚至去拿硯台砸我的腦袋!”
“難道你就不怕砸傷我,我會破罐子破摔,再不管你染上的病?”
九皇子唔唔唔說話,聽不清楚。
他母妃說了,他是大齊唯一一個擁有純正血脈的皇子!
不信自己隻不過是想把雲皎月砸得半生不死出氣!
這個女人就敢耍性子,不給他治病。
雲皎月深吸一口氣,耐著性子道,“九皇子,我夫君回京後會兼管你的教育事務。”
“未來教你經史、書法的老師,乃至是你的侍讀,都會由他任命。”
“我好歹是他妻子,今天就以未來師母的身份多一句嘴,給你講第一課。”
杏眼透出一股無奈,慢條斯理道,“人要覺察出潛在的隱患,不能把自己置身於危險的境地。這叫君子不立危牆之下。”
“你身份尊貴,並不代表你可以為所欲為。”
“泥人尚且有土性兒,倘若我對你並不恭敬,氣憤你的傲慢無禮,在暗地裡給你下毒使絆子,你說你的命會不會危在旦夕?”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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