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現在天氣熱,屍身久久不安葬會發臭腐爛,有損遺容。還是先尋個地方,入土為安為好。”
雲皎月有些詫異,好奇道,“冤情洗清,就是這兩個月的事情。”
“現在要是把你娘運回青州,或許翻案之日,就能埋入青州祖墳。”
“真的不把她安置在棺槨,再運回去嗎?”
祁家祖墳在青州,祁長瑾雙親都已亡故,理應雙親要同穴安葬。
過兩月她們和三房也會離開澤州。
要是把蕭蓮安葬在大荒縣,倒有些懲戒蕭蓮生前行跡不斷,死後也不埋入祖墳的意味。
祁長瑾緩緩搖頭,“一日未翻案,要是公然離開澤州,日後定會受到刁難甚至彈劾。”
“這個險,不能冒。等日後在京都站穩腳跟了,我會讓人將我娘遷至祖墳。”
祁向磊也打起了精神。
他點點頭,認同道,“的確不能運棺槨回青州。”
“這次别說是大嫂意外去世,就是連我娘,長瑾的親祖母去世!也不能運棺槨回去。”
在面對和家族未來興衰有關的事情,幾乎所有人都異常理智。
祁向磊正襟危坐在馬車內,提醒道,“我們祁家被流放,本來就是冤案。”.
“雖說人家朝廷官員是冤枉了我們,可要是沒翻案,就擅自回青州,還是棺槨裡的死人回去。”
“但凡家中以後無人入仕就算了,可現在瑾哥兒進入官途有望,我家文朗又日夜苦讀。”
他搖搖頭,身為現在一家子裡,除去祁老夫人和二房以外輩分最高的人。
表明自己的意思,“要是真運棺槨回去。”
“以後難免被人說閒話,說是對朝廷不滿懷有怨恨之心。”
“這才故意在未翻案時,將人運到祖墳。”
雲皎月聽完祁長瑾和三叔的話,也覺得是這個理。
她對蕭蓮本就沒什麼感情,早埋入祖墳也好,晚埋入也罷。
對她來說都不是什麼要緊事。
馬車從夜色未明時,駛到了天色大亮。
一行人終於到了方山村。
祁老夫人和祁盛天兩個人,原先都被安排在方山村隔壁的兩個村子裡勞作。
這次是因為蕭蓮沒了,兩個人才是得到守之人的應允,將人送到方山村。
這件事情,周牛在路上也已經和雲皎月知會過。
剛下馬車。
就聽見祁老夫人在蕭蓮家門口哭,哭的聲音很大。
像是硬生生嚎出來似的!
罵道,“你這個沒良心的兒媳婦,怎麼就走在我的前頭了!”
“我就不該讓你嫁到我們祁家來,都說娶妻不賢毀三代!”
“你剋死了我大兒子,還生出了那個沒良心的白眼狼,甚至讓他娶了個小.賤.人回來!”
“蕭蓮你啊,真是害得我祁家好苦!”
祁老夫人這麼些年,也算是受了蕭蓮不少孝敬。
到人就這麼走了,心裡多少沒什麼好滋味。
又想到今天這種日子,自己那個不孝的孫子和無法無天的孫媳肯定會來!
索性把心裡不高興的話,全說出來!
以往她在村子裡說,都沒人樂意聽。可現在不一樣了,蕭蓮屋子外頭圍了好多人!
他們再不樂意聽,都得聽她抱怨!
時隔月餘,這是雲皎月第一次重新見到祁老夫人和祁盛天。
她蹙了蹙眉頭,總覺得這老婆子不光明面上罵她,還在指桑罵槐!
罵她沒良心,罵她不賢毀了上下三代!
眼神微沉,不太高興。
真想說一句,要是她沒穿過來,大房二房他們早就在流放路上被折騰死了。
哪還能活到今天?
誰讓未來的大反派祁長瑾,得在流放途中黑化!
而最容易讓人快速黑化的事情,也就是遭遇至親之人接二連三的離世。
這會兒,祁盛天弱弱拉了拉自家老母親的粗布袖子,“娘!”
小聲且用力道,“娘,你就别說了!你,我們惹瑾哥兒妻子不高興是什麼下場?”
“你再人家三房,現在過的又是什麼好日子?”
“我的娘呦,你就服服軟吧,我們能見瑾哥兒他們一次不容易!”
嘀咕著,“要是服個軟,說不定我們也不用再受罪了!”
祁老夫人心裡知道這些道理。
偏偏就是拉不下這個臉!
以前她身為首富家的主母,誰人敢不給她三分顏面,甚至上趕著巴結?
她咽不下這口氣!
瞪著祁盛天,怒道,“你這個軟骨頭!”
祁盛天像是想到了什麼,但是他不敢拚一把。
祁老夫人自家兒子這副模樣,也不約而同想起了一件事情。
眼著雲皎月她們距離自己的位置越來越近。
腦子突然靈光乍現!
有了一雪前恥的好主意!
她暗罵自己,以前就是吃了沒文化不好鑽研的虧!
才會被雲皎月欺負到這種份上!
這次,她必得讓這小畜.生一敗塗地,後悔不對長輩百依百順!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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