蹙著眉頭冷聲問道,“郭鐵子,你嫌女子是賠錢貨?!”
“那你們郭家一家,又何必在我的手底下做事?照你這個說法,即使我給了你們生計的差事,我在祁家也好孃家也罷,都是賠錢貨了?”
郭鐵子頓時咋舌。
他哪裡敢說雲皎月一句不好。
聽說這毒婦昨天還殺人了……
他搖搖頭,聲音弱了幾分,“祁少夫人,我可沒這個意思。”
“實在是像你一樣本事大的女子少,要是我家孫女以後也能有大出息,我可巴不得捧著她養活。”
擔心雲皎月對他們郭家有意見。
特地解釋道,“我家這女娃邪乎得很。”
“一天到晚,時不時對我翻著白眼,一點都不討喜。而且半夜還磨牙!别她小小一個身體,磨牙聲可有勁!”
“我和你郭嬸子,沒少被聲音嚇醒!”
嘀咕著,“我她也不隻是賠錢貨,還是個妖怪……”
雲皎月幽深目光停駐在郭鐵子身上。
心裡想說,你都要把孩子扔進尿盆裡溺死了,她平常能不感受到惡意,能不對你翻白眼?
不過這句話,她沒有說出口。
因為她剛剛扶孫秀蓮起來的時候,到了那孩子的臉。
那孩子臉上,雙瞼下垂,且時不時翻著白眼。這兩種病癥結合,著倒是不像主觀意識下的故意行為。
心底有了對病症初步的判斷。
她打量到孫秀蓮滿臉憤恨的神情,想幫她一把。
也不以郭嬸子兒媳來稱呼對方。
“孫秀蓮,你真的要為了孩子和郭剛和離?”
也不等對方回答,轉而問著郭剛,“郭剛,你要聽你爹的話,娶個新妻子,和孫秀蓮和離嗎?”
孫秀蓮眼睛不自覺向自己的夫君。
她紅著眼睛,緊盯著對方,想自己同床共枕這麼多年的男人,究竟會怎麼說。
郭剛拿不準主意。
他是個男人,要是沒個兒子,這不是絕後了?
就算這輩子賺再多的銀子,也得被别家小子吃絕戶。這他是萬萬不肯的!
但……
孫秀蓮好歹是他的髮妻。他也重感情的人。
雲皎月目光帶著一抹威嚴,唇角忍不住譏誚扯了扯。
像郭剛這種男人,她見多了。
猶豫不決不是重感情的表現,而是虛偽,想要有人背鍋自己的涼薄!
要是這會兒郭鐵子拿出一家之主的威嚴,來替郭剛做主。
這男人肯定會‘無可奈何’地,和孫秀蓮和離。說不定不隻是和離,還想休了人家呢。
果不其然——
“剛兒,你就是太心軟,都被這個下不出來好蛋的女人給拿捏了!”
“不就是女人麼?女人哪裡沒有?”
拉著郭剛的手,“你相信爹,爹一定會給你找個好生養的漂亮小娘子給你當妻子!”
最好是膀大腰粗屁股大的小娘子。
這樣既能生養,而且閒了也能乾家務做活,說不定還有餘力耕地!
郭剛勉為其難心動了,他抱歉向孫秀蓮:
“秀蓮,你也不要怪我狠心。”
“實在是你生出來的這個女兒,她不中用啊!哪家女娃和她一樣嚇人的。”
孫秀蓮滿眼都是失望。
耷拉著肩膀,暗想孃家大樹村是回不去了。
家裡總共就兩間房,自家兄弟都不夠住。而且自己要是回孃家,說不定賺來的錢都要用於養孃家。
以後更是沒錢給囡囡治病。
隻希望能求求雲皎月,最好將她的戶籍從婆家沙棘村,遷到沙橘村來。
這樣既能方便孩子讀書,也能方便自己做工。
她都是做顏料的領班了,手腳又快,做出來的顏料又好。
肯定能有銀子給自家女娃治病,給她囤假裝!
短短幾個呼吸的間隙,孫秀蓮已經打定了主意,也對未來有了盼頭。
她緊咬著牙,當斷即斷道,“那就和離!”
“郭剛,你以後娶你的新妻子,我以後就養我的乖囡囡!”.
“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,等囡囡養大了以後,你們也不要厚著臉皮來認親!”
孫秀蓮冷著臉色,打料快刀斬亂麻。
望向雲皎月,“祁少夫人,您就給我們做個見證!”
“要是可以,還希望您能幫我找個寫和離書的人,我和郭剛好簽字畫押!”
她緊緊抱著懷裡的女兒,“從今往後……”
“我的娃無論是健康,還是疾病纏身,我都自己養!一定會養好!”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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