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為表誠意,我願意六三分潤,我六你三如何?”
雲皎月屏氣凝神,“高老,我相信這不是你讓步的最後底線。”
“你還有什麼招數折騰?不如儘管放出來,不要拐彎抹角!”
體面道,“咱們的生意,能做就做,不能做來日見面還是朋友。”
見高月和高老面前的茶盞已空。
雲皎月遞了個眼神,讓霜商為緩和場面緊張氣氛,主動去給兩人添茶。
而後道,“出去吧。”
霜商頷首應聲,拎著茶具出了堂屋,隻留下一道被涼風吹得雙鬟髻髮帶飄起的身影。
堂屋更是冷清,見沒人侍候,高老終於不再拐彎抹角。
乾乾笑道,“其實前幾日進京的,不止金家少夫人的親弟弟。”
“我榮寶齋合作夥伴不少,明面上簽訂契約的無數,私下裡的更是難以計數。”M.23sk.com
“不瞞祁夫人你說,牽扯進這次薑王府的商人,足足有七八個。”
沉沉歎出一口氣,承認,“他們是為了保命而來。”
“那金家少夫人的親弟弟蠢笨,自以為拿捏了廠公侄孫的醜聞,就獨自跑到縣衙報官,試圖逼徐公公出面私了,護下他和金家。”
“殊不知他是在自尋死路。幸好他蠢得隻顧說自己,沒將結伴而行的人都供出來。”
高老褶皺縱橫的臉龐儘染風霜,滄桑得很。
他做了幾十年生意,見證了大齊這些年來的繁榮和衰敗。
人心肉長,他和部分生意夥伴漸漸交好。
看到好友即將被加身謀反罪名,心裡感慨不已。
“袁州叛亂,不少百姓出逃。”
“那些和薑王府有過生意往來的商戶,他們被薑世子看守,難以脫身。”
“好在薑世子允許他們給家中保信,說是若想保一家之長性命無虞,就得將先前談好的貨物主動運到袁州。”
慶幸自己經商不涉獵甲冑兵器藥物等物。
談及老友們,“他們各個家底不淺看著風光,實則就是鬥不過石頭的雞蛋。”
說到氣憤的地方錘拳砸在雙腿上,打抱不平,“你說人家薑王府想合作,他們能有不答應的能力?”
“事已至此,多說無益。”
“總歸他們也認清楚了形勢,子嗣們都沒有照做,沒將東西送過去。”
說實在的,要是在袁州沒反的時候,薑尋要求將貨物送達。
故友們偷偷摸摸地送,興許還有不被論罪謀反的指望。
可是袁州已成眾矢之的,誰敢冒著全族風險,冒天下之大不韙給逆賊送兵器、盔胄鎧甲和藥物?
“今日,我讓不少還未定罪的故友之子,去瞭望滄樓。”
“原意是想讓祁夫人你見見他們,我知道你有法子能救他們。”
這幾日故人們的子嗣,全都住在高家在郊外的宅子裡。
要不是他聽從青州回來的下人議論,說青州商會成員去了趟祁家就轉性大做善事。
他也不會想到還有這條路。
“祁夫人,你若能保下他們的命,我保證不論你開出什麼條件,他們都願意答應!”
“這就是我來和你談分潤,能給出的最大誠意——”
“由我牽線搭橋,你獲得的利,我一分不沾。”
話鋒一轉,“但我也不是什麼大善人,你我兩家的合作,分潤總得讓我多賺些。”
雲皎月垂眸思索,確定高老說的話逐漸有些真。
犀利的目光暗帶考量,盯著自己深藍色裙襬上的鎏金花紋。
猶疑問出聲,“高老,你為何會將他們安排在望滄樓?難道就不怕拱衛司去拿人?”
高老笑吟吟起來,明白分潤一事還有迴旋餘地。
鬆了口氣道,“望滄樓自打上回拱衛司大開殺戒,不知何時就起了一條不成文的規矩。”
“那就是隻要在拱衛司當差的人,一律不能進入。”
雲皎月瞠目結舌,“以拱衛司差人的脾性,這種規矩一出,他們就沒去砸場子?”
堂屋氣氛活絡輕鬆起來。
高月清脆聲音適時落下,“京中不少人都在奇怪呢。”
“拱衛司就跟沒發生這檔子針對的事情一樣,再沒踏足過望滄樓。”
雲皎月被這句俏皮話語怔住,唇畔笑意擱淺。
現在她不隻對四運鏢局感興趣,對望滄樓也有了好奇心。
這兩家背後的主子……會不會是同一人?
按照做大生意要拜碼頭這套規矩,四運鏢局背後的主人必定非富即貴。
原先她猜想過鏢局的東家是陸崇。
可如果望滄樓的東家能淩駕於拱衛司之上,那會是誰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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