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皮跳了跳,買家要檢查糧倉,那也就是說……
薑王府來人了?
雲皎月眉目稍稍蹙起,囤糧村每個糧倉門口都會貼有寫著糧商姓氏的紙張。
她隻是有針對性的轉移了吳家糧倉裡的糧食!
心知肚明,如果囤糧村所有糧食都失竊。
再加上她這七八日又不能露面,無法挪些空間裡的糧食出來穩定市場。
會引起青州民眾恐慌。
出於這點考慮,村裡其他糧商家的糧倉,她根本半點沒動!
緊咬著牙關,暗罵吳家守衛奸詐。
雲皎月深吸一口氣,揉著眉心。
幾個呼吸之間,生意人的本性很快讓自己恢複鎮定。
明白吳家挪用别家糧倉的事情,對她來說也不全然是壞事。
起碼,更便於她蠶食吳家商業。
雲皎月在空間繼續待了許久。
直到耳邊傳來遠處吳家守衛齊齊用刀砍開銅鎖的動靜。
確定身邊沒人後,雲皎月才從空間出來,往來時的小路跑去。
跑出村裡的地界時,吳家守衛已經陸續搬出一袋一袋的糧食,裝到李成帶來的推車上。
雲皎月一溜煙跑進林子裡,沒敢停。
根本不再分心思關心村裡糧倉的事情。
打算找處離囤糧村遠些的地方歇一晚,等天一亮就進青州城。
雲皎月鞋底踩過鬆軟林間泥地,鵝黃裙襬被帶刺的草叢勾到。
絲質料子撕拉一聲清脆破裂,腳步不可避免地放緩。
扯回裙襬,正準備離開,眼睛卻死死盯住了一處地面。
縱使夜裡看不太清楚,可眼前數不勝數的腳印,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!
雲皎月半蹲在地上細細檢視。
瞳孔猛然間一縮,“怎麼會有這麼多錯亂的腳印?”
之前穿過這片林子,分明還沒有出現這些印記!
從袖子裡拿出火摺子吹了吹,細小的火光瞬間燃起,照亮林間泥地。
看清後驚得說不出話,渾身進入戒備狀態。
這些被鞋子濺起的泥土……竟然是新的!
那這林子,除她以外,究竟還藏了多少人!
薑王府的人趁夜色來搬運糧食,根本沒有必要躲在林子裡。
那在林子藏身的這群人,是誰家的?
雲皎月想不清楚,不過有一點很確定。
躲在林子裡的人,若非是薑王府的對家政敵,就一定是惦記上囤糧村糧食的人!
思及此處,雲皎月眼角難以壓住期望。
即使可能性很小,但萬一林子裡的人,是已經借到人手的祁長瑾呢?
不管怎樣,她得親自去查探清楚。
囤糧村村口。
祁長瑾清冷雙眸在暗處望向李成帶來的五十輛推車。
這些推車,如今裝好小半。
掐算著時間,雲皎月也該進林子了。
祁長瑾扯下脖子上掛著的玉哨,毫不猶豫將哨子交到李敬之手裡。
“敬之,這裡你先看著,等五十輛推車裝滿,就吹動玉哨行動。”
李敬之不明所以,“你去哪?”
祁長瑾冷如墨玉的雙眸不經意間凝聚出輕柔之色。
“我放心不下皎月,我得去接她。”
目光帶著一抹威嚴,並未撒謊,給出合適理由。
“這林子四通八達,躲人極其容易。”
“儘管你們江夏侯府的這個管事,他時間緊湊,不會將心思放在林子裡。”
“可青州歉收,吳家糧倉失竊,就是有心之人盯上囤糧村最好的證明。”
順便為自家妻子轉移糧倉糧食的事情善後。
蓋棺定論提及:“吳家糧倉,多半是白日裡有人借運糧為名,行偷糧之事。”
“我懷疑糧倉是被人裡應外合,才偷竊一空。”
“皎月孤身一人進囤糧村,為人夫君,我是真放心不下。”
李敬之眸色幽深,他們夜夜都在村外蹲守。
囤糧村守衛明面上,又將糧倉守得好似鐵桶刀槍不入。
是隻剩下白日裡被裡應外合,才被偷竊的可能性。
李敬之接過玉哨,“的確得去接皎月。”
“偷糧的事情在光天化日下做多了,難免走漏風聲。”
“保不準有眼紅羨慕别人能明著偷糧,自己也起了賊心,來暗著偷竊的人。”
李敬之以前在沙橘村,就見過不少類似的事情。
以前王芋頭帶著兒子王蛟,去老丈人家祝壽。
每年的那幾日不在村裡,他家養的雞,一日能少好幾隻。
有人白日裡路過,會偷摸著抓一隻。
有人裝清高,會等夜裡再偷偷摸摸偷走一隻。
能平白無故撈好處的事情,一旦有人開了頭!
就會跟螞蟻一窩一窩聚集在膻味十足的羊肉上一樣,會聞著味兒就來了,止也止不住!
李敬之低聲說道,“這裡有我,長瑾你就放心去接皎月。”
祁長瑾玄色身影往林子深處走去。
走前,星子般深邃眼眸遞過去感謝目光。
落下一句:
“我速速就來。”-
點擊彈出菜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