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知道,父兄想要祁長瑾婚後對她百依百順,不敢納妾有别的女人。
最好還能成為裴家的一把利刃!
若能處置人命全身而退,就有做利刃的資格!
雲皎月看裴瑰面露愧色,大抵猜出所謂交代是什麼。
背對著窗,湖水藍的綢緞衣裳後背被鍍了層暖光。
唇角勾起一抹譏誚。
嘲弄道,“說實話,寧大人和我家夫君相比,其實更適合做裴家的女婿。”
雲皎月眼眸冷了冷,“事已至此,我看我們兩家就都不要再提及退婚的事情。”
“三年前,祁家無錯,錯隻在於我。而裴家之過,若要細究,事情就鬨得太難看了。”
“日後我們兩家都有男子在朝為官,還是平和些的好。”
裴瑰猛地怔住,燦若星辰的眸子半眯。
想到今日朝中自家父親和夫君必會為難祁長瑾。
眼神微沉,不輸陣仗威脅道,“祁夫人怎知,日後我們兩家就一定會成為朝中同僚?”
雲皎月悶悶一哼,目光帶著難以忽視的不容置疑!
眉心微動,堅決道,“因為我的夫君是祁長瑾。”
“他能在朝中立足!”
若有一日,祁長瑾敗了,那也不會是敗給具體的什麼人!
而是敗給既定的宿命!
冰冷的話音落下,這時外頭聶韜突然出現在長街。
站在人來人往的鬨市中,大喊了一聲,“二小姐!”
衝著雲皎月招手,“二小姐!大人傳來訊息,二姑爺已經被封為翰林院從五品侍講學士!”
“讓二小姐和大小姐不要再等,先回府去。”
“大人和二姑爺,還得在宮中和陛下談些要事!”
雲皎月眼角壓住一榮俱榮的得意,她太瞭解祁長瑾了。
說他行,他就是行。
眼底光華無限,勾唇,對著裴瑰繼續說話。
“寧夫人,還請你夫君和孃家多多關照我夫君。”
“以後,我們兩家怕是會在京都低頭不見抬頭見了。”
宋枝輕嗤,看不慣商戶之女飛上枝頭的模樣。
瞧不起,“侍講學士又怎麼樣?不過就是從五品!”
段月薔附和,脫口而出心裡話,“就是!我們寧大人還是正三品呢!”
說罷自覺失言,斂下對寧顧行的仰慕。
又衝著裴瑰狗腿殷勤,“雲皎月,你要是僅憑夫君的官位就想壓寧夫人一頭,這不可能!”
她不太懂官位,不把雲皎月放在眼裡。
“區區從五品,怎敢在我們寧夫人面前造次?!”
“我們寧夫人的夫君,可是能掌管拱衛司遍及各地數萬手下的……”
“住嘴!”
裴瑰忍無可忍,貝齒緊咬著不出聲。
灼灼目光望向雲皎月,細膩臉頰被段月薔不知天高地厚的話說出幾分浮紅。
她不後悔嫁給寧顧行。
但,侍講學士夫人的位置,原本是她的。
她本可以,不用嫁給滿手血腥仇敵無數的寧顧行!
聽不出是警告還是好意,“祁夫人,我們之間,來日方長。”
茶樓隨著裴瑰的話語聲,鴉默雀靜。
雲皎月挑了挑眉,“我拭目以待。”
說完,望向林芙蕖,“義姐,義父既然讓我們先回府,那我們便回去吧。”
林芙蕖不明白雲皎月為何非要惹怒裴瑰。
不過當下,的確是先走比較穩妥。
起身和雲皎月下了茶樓。
宋枝還是不服氣,難掩厭惡。
嘀咕著,“什麼個東西!看她小人得誌那樣子!”
這會兒,下朝沒被皇帝留住的官員已經出了皇宮。
路過茶樓,看到裴瑰的身影。
有好事者扯著嗓子,吼道,“哎喲,寧大人可是慘嘍!”
“前頭一年俸祿沒罰完,又被勒令自查拱衛司被青州官員受賄一事。”
“嘖嘖嘖,我看這次,寧大人不得把自己的左膀右臂折去一半交差啊!”
聲音傳進耳畔。
裴瑰瞳孔猛地一震,白皙手指緊捏著扇柄。
看到雲皎月和林芙蕖已經出了茶樓,那些官員還特地衝著二人噓寒問暖。
故意偏過頭充耳不聞。
徹底沒了聽從母親要求和好的心情!
轉身下樓回了裴家侍郎府!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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