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睛哪怕是不經意間瞧見沒了性命的殺手,都覺得眼睛臟了沾了死氣。
嫌惡得勁。
左昌順想起什麼,在商戶們被催著押著出堂屋前,喊住他們。
“諸位,今夜祁家隻是遇到了劫匪,劫匪儘數被伏誅!”
“别的,你們最好不要吐露分毫!否則,青州戰事若起,諸位家裡的兒子男丁,軍營自會有人請去從軍!”
左昌順一言拿捏住商戶們的命脈。
在座商戶遑論白手起家者,就是繼承家業者,到現在年歲都已不輕。
他們家裡的男丁即使不少,也都是十幾二十幾歲的男丁。
最難的教養都熬過去了。
若是被抓去軍營從軍,他們各家要是絕後了怎麼辦?
他們這年紀,也來不及再生養孩子,就是生養了,也不保證一定是兒子!
更不能保證兒子能平安順遂長大成人,乃至未來繼承家產!
“是是是,我們一定守口如瓶!”
“今夜祁家除去劫匪以外,風平浪靜,沒有旁的事情發生!”
說罷不情不願道,“左大人,我們願意回府。”
“但你也要多派些侍衛護送,畢竟剛出了劫匪這檔子事……外頭不安全啊!”
左昌順擰著眉頭,外頭商道官兵無數,怎麼可能不安全?
沒有心力和商戶討價還價,“好。”
商戶們思慮再三,還想討價還價。
再次開口,“還有……”
左昌順怒了,“還不快滾?!”
“難道非逼著我親自去你們家拿人從軍,你們才肯罷休!肯騰出地方讓祁夫人救治宋大人?!”
吃硬不吃軟的商戶們臉上灰頭土臉,“沒,我們沒這個意思。”
“我們立刻就走!”
繼而騰出地方,去院子裡磋磨侍衛,讓人去護送。
江景千看了眼祁家的亂象,沒讓侍衛去護送,擺擺手謝了左昌順的好意。
“庭院屍體太多,忙活到天明都不見得能收拾妥當。”
“我江家離祁家不遠,就用不著左大人手下人手護送了。”
左昌順眼底閃過一抹欣賞意味,想起先前關支摘窗的就是這位少年。
目送江景千掀開袍子跨步出堂屋門檻後。
直到那抹清雋身影在眾人眼前消失不見,才是收回目光。
“這青年處變不驚,是個可造之才。”
脫口而出後,後知後覺江景千就是接手了自己老泰山家糧業的男子!
倏地想起段家滅門那日,江景千還不忘救出周家小姐。
這下,對江景千的印象就更好。
雲皎月注視對方身影,眸色微深。
坦白說,和祁昭昭議親的那位侯府小公子,她沒打過什麼交道。
不過這位江家大公子,幾次三番的交道打下來,足以見人品貴重寵辱不驚。
要是沒那檔子和周家議親的事情,的確是個給祁昭昭當夫君的好人選。
可惜了……
“左大人,宋大人這條命,一半都到了閻王殿。”
“我給宋大人治病,不敢說有十足的把握。但接下來不論多久,我都希望外面的人别進來打攪。”
“至於宋夫人那邊,一切都等我治完病再說,先瞞著對方别讓人著急。”
雲皎月先前看過宋時年的傷口位置,盲猜是肺損傷外加穿透性膈肌損傷。
肺損傷可表現為肺裂傷、肺挫傷和肺爆震傷。
具體情況要具體分析。
外加由於現在對方的情況不穩定,因此不方便做胸腹部X線檢查和CT檢查。
隻能做個床旁超聲檢查,去快速準確地判斷胸腹腔積血情況。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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