難道有兒有女,有富貴安康還不夠?
就不能平平安安將日子過下去,非要拖家帶口地找死?
“夫人,這事情會不會有什麼誤會?”孫阿牛出聲。
他憨厚道,“雲家老爺是個惜命的人……”
“幾月前,他不能人道的訊息,在青州城傳得沸沸揚揚。”
“他那麼好面子,知道有許多人背地裡在說他閒話,也沒去尋死覓活。”
“又怎麼會有膽子,去做那種能被滿門抄斬的事情?”
雲皎月搖首。
瞭解渣爹再好面子,也改不了是個奸商的本質。
她和祁長瑾早就說明白不會給雲柏林開後門。
連送雲柏林去軍營都是用折磨的由頭。
雲長東這是打上瞭如意算盤。
非要把臟水全都潑到她和祁家身上。
認為要是薑王府事成……
他能借這次洗錢的機會,給自家兒子謀官職闖出路。
要是薑王府不幸事敗,她和祁長瑾自會收拾爛攤子,想法子給祁家脫身。
這樣雲家也能連帶著平安。
左右他橫豎不吃虧。
瞭解事情的來龍去脈後,雲皎月眼神漸漸被陰鷙取代。
白淨臉龐慍怒難止,既然雲長東和陳富這次妄想拖她下水!
她就算自損八百,也不會讓人好過!
忍著洶湧脾氣問隨身的兩位侍衛,“你們叫什麼名字?”
侍衛雙雙抱拳,敬畏,“小人周武。”
“小人薑政。”
雲皎月點頭示意,打起疲憊不堪的精神。
說著客套話,“你們以前都在杜大人手下辦事。”
“如今青州左右佈政使位置空懸,衙門多少都由你們說了算。”
引出正題調兵遣將,“我有事情想麻煩你們去辦。”
“夫人儘管吩咐!”
“杜大人將我們派給祁大人差遣,我們自當以侍奉兩位大人的態度,聽命夫人辦事!”
雲皎月清冷杏眼中不悅淡下幾分。
對上兩人目光,“如此最好。”
“周武,我需要你去衙門毀掉祁家收購陳家一半產業的契約證據。”
“無論是製香坊還是窯廠,契約都得毀乾淨。”
陰冷視線掃過桌子上厚厚一遝的賣身契。
將身契全扔進雅間的銅盆裡,拿火摺子燒掉。
不一會兒身契被點燃,銅盆冒出縷縷黑煙。
心思縝密地囑咐道,“毀掉證據後,勞煩你再更改我姑父在衙門登記的,有關買入窯廠和製香坊奴仆的手續記錄。”
窯廠和製香坊的下人,當初都是由陳富一人挑選。
按照慣例,奴仆簽下賣身契後,和主人雙方都得去衙門辦理手續登記。
她當時沒去衙門,不過由於買下人的銀錢有一半是她所出。
故而衙門也留有她的記錄。
現在隻要她能順利抹去收購陳家一半產業的證據……
再斬斷和奴仆間的關係。
起碼雲長東陳富參與挪用官銀的事情,她能洗清一半參與其中的嫌疑。
“薑政,我弟弟在青州軍營從軍。”
“今日日落前,我希望你能快馬加鞭,暗地裡以我夫君的名義走一趟,把他給我帶出來。”
雲家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,不能再留。
挪用官銀,這種事情太過敏感。
她這個外嫁女,想變危為安就不能在明面上被牽連分毫。
換言之,雲家隻能由雲柏林自己大義滅親。
雲柏林能狠得下心最好。
要是無法下定決心清理門戶,那他們這對父子,連帶著張氏這個女人!
大可以一齊去地下做血親。
孫阿牛擰著眉頭,他替雲皎月心疼銀子。
“夫人,我知道祁家大房有金山銀山,不愁沒銀子花,也沒把陳家產業放在眼裡。”
“可陳家窯廠和製香坊,你在其中都花了不少心思。”
“要是就這樣白白送給陳富,豈不可惜?”
雲皎月心裡也覺得可惜。
她現在就是團上黃泥燒悶梨,雖然決定已下,但是心裡照樣在受煎熬。
這幾月,她扶持陳家,給出幾十個秘方不說。
時間上的成本,也讓她氣惱。
數月時間,陳家生意做大做強。
要早知道陳富會和薑尋勾結,她再怎麼也不會浪費幾月時間!
好歹自己找人親自經營,把產業給做起來。
理清思路,“孫叔你放心吧,我不吃虧。”
“我姑父那個人精明,就算我把做瓷器的配方和香料秘方都給了他,他也不會儘數讓人知曉。”
有自己的主意,“是以,等陳家倒了。”
“窯廠和製香坊的那些奴仆,下獄後抄家滅族,沒一個能活。”
“到時候,秘方沒能泄露,我還是能找人重新經營生意。”
勸說孫阿牛時,眼底是明晃晃的信任。
怕他覺得自己空學幾月的香料和瓷窯知識,無用武之地。
側眸安撫,笑道,“孫叔,我信任你。”
“這些日子,還希望你能夠多招些窯工和製香的熟手。”
“總歸秘方在手,風頭過去後,我們還是能好好做自己的生意。”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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