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始終覺得,淩遊的年紀輕,覺得自己給淩遊當個副手,心中憋悶,更是覺得如果自己做陵安縣的書記,未必比淩遊要差,自己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,和淩遊正兒八百的聊過,想起來,淩遊之前也曾找過自己,開出過話茬,但自己卻打著機鋒,把淩遊的話岔了過去,甚至還為此洋洋得意過,如今聽了淩遊這番話之後,再想想,房景行覺得自己有些可笑了,是自己在淩遊的年紀上,先入為主的低估了淩遊。
淩遊沉吟了片刻之後,又一次開口說道:“可理解歸理解,你千不該萬不該,走到這一步,全陵安縣的乾部,你出去問問,誰不知道我淩遊最在乎什麼,我最在乎的,就是我一手改變的這個嶄新的陵安縣,我不允許任何人,在這個嶄新的陵安縣上抹黑,聽清楚,是任何人,包括我自己。”
房景行聞言抬頭看了一眼淩遊,可隨即就被淩遊銳利的眼神給嚇的低下了頭。
淩遊隨後接著說道:“今天我就把話攤開了,也挑明瞭,你的問題,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,那是不可能的,可看在同誌一場的份上,我會公事公辦,你放心,我不會在對待你的問題上,有任何的私心,你可以不服,也可以提出抗議,但如果你妄圖在陵安縣的華麗篇章上,抹上一筆黑墨,絕對沒可能。”
房景行早就料到了,自己在淩遊這裡不可能得到什麼‘網開一面’,可在來之前,他又何嘗沒幻想過,但現在聽著淩遊話,他最後的一絲幻想也磨滅了。
歎了口氣,房景行看向了淩遊:“聽你處置吧,淩書記。”
說罷,房景行站了起來,緩緩邁步朝門外走去,面如土色。
走到門口時,房景行突然站住了腳,然後回頭對淩遊說道:“淩書記,你終歸不能理解,人不怕停留在起點,怕的就是,就離完美的終點,差那半步,可就是止步不前,邁不出去,也許是執唸吧,我活了五十多年,當著這始終半大不小的領導,也當了近三十年了,不甘啊,或許我真的老了,或許我真的德不配位?我也不知道,我也想不明白,現在好了,索性不用想了,打回原點,也總比看著終點夠不到,摸不著的,要好一些吧。”
說罷,房景行拉開了房門,抬腳走了出去。
淩遊看了一眼房景行離去的方向,歎了口氣,然後將身子靠在沙發靠背上,閉上了眼睛。
第二天早上,對於房景行此次交通事故的處理意見,以及對於房景行違紀的處理意見,也由公安部門和紀委部門加急做出了決定。
在宣佈這一決定的常委會議開始之前,白南知走進辦公室對淩遊說道:“書記,快到約定的會議時間了。”
淩遊此刻低著頭正看著手裡的一份材料,頭也沒抬的說道:“把處理決定,給蘇縣送過去,讓他代我宣佈,此次常委會議,由他主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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