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母後——”
賀蘭惠想要勸慰母親,卻見母親擺了擺手,已經不想聽了。
太後現在是聽“桑”色變,覺得桑氏兄妹一個比一個會禍害人:“你啊,以後少跟他來往。”
她說到這裡,擺了擺手,讓賀蘭惠離開了。
“是。孩兒告退。”
賀蘭惠欠身一拜,轉身走了出去。
太後等女兒離開,跟身邊的孫嬤嬤說:“去,派人叫昭寧君過來。”
“是。”
孫嬤嬤應聲出去,安排了一個小太監去傳太後口諭。
不久,桑岐就過來了。
他進殿後,規矩行禮:“臣桑岐拜見太後。”
太後俯視著桑岐的臉,覺得他跟桑寧太像了,就很有危機感,很怕兒子愛而成魔,走了歪路。
真想毀了他的臉。
這個念頭在太後腦海裡閃過,驚得她趕緊撚著手中佛珠,唸了好幾遍:“阿彌陀佛,阿彌陀佛——”
她一生行善積德,自從遇到桑氏兄妹,覺得自己隨時會造下殺生的罪孽。
不行!
不能造下殺孽!
太後捏緊佛珠,讓他起來,並賜了座。
“謝太後。”
桑岐不知太後傳自己過來的用意,就很謹慎,站起來後,道了謝,沒敢坐下。
太後見他不坐,也沒再嚷,而是直奔主題,雖然對他想給妹妹遷墳的事很不支援,但言語還是很委婉客氣的:“昭寧君,哀家聽說你想給桑氏遷墳,那桑氏的墳塚是長照寺的高僧親選的,怎麼可能風水不好?你妹妹已經入土為安,你就不要再折騰她了。陛下對你妹妹一腔真心,如今好不容易才走出來,你這一鬨,不是又要惹他傷心?還是你心念桑國,就想他為情所困,好伺機報複?”
後面這句話就很嚴重了。
簡直是說他有叛國之心。
桑岐見太後這麼說,面色一白,忙跪下磕頭:“太後明察,臣絕無此心,臣傾慕陛下英姿、敬仰陛下威儀,方才舉國投降,豈會有不臣之心?”
太後聽了,冷聲道:“既然沒有,那你妹妹遷墳的事,以後就休要提了。陛下面前,也不要藉著你妹妹的名頭徒生事端。”
桑岐聽前面一句話,還可以忍,聽後面一句話,就忍不了:“臣沒有。那是臣的親妹妹,臣痛失所愛的傷絕不比陛下輕。太後此話,簡直是誅臣的心。”
他是真的心痛,眼淚一個沒忍住就流了出來。
難道在别人眼裡,他的所作所為就是借妹妹的名頭在吸引陛下的注意力?
真是諷刺!
他要陛下的注意力有何用?
他感覺自己的尊嚴、真心都受到了踐踏。
“莫不是隻有臣死,才能證明臣的心?”
他太氣了,餘光瞥向旁邊的碩大石柱,真的生出了死誌。
這沒有妹妹的世界,這孤苦無依、備受猜忌、欺辱的處境,活著還有什麼意思?
太後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喪氣話,嚇了一跳:“哀家從沒這麼說。你、你休要致哀家於不義之地。”
她兒子才離開皇宮,後腳他就出事,讓他兒子怎麼想?
一不小心他們母子的情分都將成為他們桑氏兄妹的陪葬品!
“趕緊拉住他。送走送走。”
她真是怕了這對兄妹了。
桑岐見太後有所顧忌,示了弱,露了怯,便提出了一個自己從前想都不敢想的要求:“臣明白太後的心,太後既然想陛下早日走出情殤,不如快刀斬亂麻,允臣送妹妹回桑州。羈鳥懷念舊林,池魚思念舊淵,還望太後成全,讓她落葉歸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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