狡兔死,走狗烹。
將士們在戰場上沒有死在敵人的刀槍之下,卻死在了自己拚死保護的那幫庸臣口中。
自己何嘗不寒心?死在洛河的將士們,九泉之下又怎會瞑目?
想到這裡,千淩昱暗自握緊拳頭,重重地砸向案幾。
“王爺……”段翊上前扶住千淩昱。
“陶恒作得什麼詩?”千淩昱緩過神,抬眸問道。
“捐軀赴國難,視死忽如歸。”段翊的心微微顫抖。
寢殿內,一陣寂靜。
千淩昱心中百感交集,為國家解危難奮勇獻身,把死亡看得像回家一樣平常。
能寫出這種英雄氣概的詩來,這陶恒應該也是個胸懷大誌之人!
“這陶恒,身在何處?等日後本王定要見上一面。”千淩昱看向段翊問道。
段翊拱手道:“他如今在柳家,做了二郎的教書先生。”
“柳家?教書先生?”程清歌表情耐人尋味,“王爺,這也巧了吧?諸多種種,最終都指向了柳家,到底是巧合,還是有意為之?”
千淩昱暗自思索,沒有接話。
“南城先生的策論文曾名揚天下,得一言興邦之美名。二郎如今要考樹人書院,之前曾聽他說起過,他這策論文寫得太過淺薄,所以請陶恒前來授課,這也是情理之中,應該隻是巧合。”段翊解釋道。
千淩昱微微點頭,“這事不急,可先往後放放。現下的當務之急,是想辦法將本王沒有受傷一事,瞞天過海。”
“王爺不必擔心,穆辭應該會有應對之策。”段翊寬慰道。
他和穆辭是老相識了,穆辭自小精通藥理,什麼疑難雜症對他來說都是小菜一碟。
自己兒時,因為貪玩不想練功,就讓穆辭給自己吃了一味藥,吃下後脈象明面上變得虛弱無比,實則過了兩個時辰後,便能恢複正常。
這也是段翊對穆辭的醫術,深信不疑的原因。
“若本王猜得沒錯,皇上派得使臣這幾日就該到了。這使臣可不會像鄭濤江那樣好糊弄了。”千淩昱靠在椅背上,表情嚴肅。
“兵來將擋,水來土掩。且看皇上能派誰前來涼州。”程清歌反倒氣定神閒,他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。
千淩昱轉眸看向段翊,“這幾日多留心宮中的動靜。務必查清楚,前些日捷報傳入宮後,宮中可有什麼動靜,有沒有什麼異樣之處?”
段翊鄭重其事地應下,“是,王爺。”
“這幾日王府不用嚴防死守,守太緊的話,反而讓人覺得有鬼!隻需守好寢殿即可,該鬆懈時定要鬆懈下來。若沒了看客,本王這戲做給誰看?又怎麼能引蛇出洞?”千淩昱語氣慵懶,彷彿在說一件很尋常的事。
“是。”段翊連忙點頭。
…………
柳家的馬車路過姑臧縣百花巷口。
柳雨璃出聲喊停,“哥哥,你先回家吧,我想去一趟三寶院。”
“妹妹,我陪你一起吧。”柳洛塵有些不放心。
“無妨,我認得路,在馬車裡覺得有些胸悶,所以想下車走走。哥哥,你放心吧,我很快就回去了。”柳雨璃獨自爬下馬車,衝柳洛塵微微一笑。
柳洛塵歎了一聲氣,他自小都管不住這個妹妹。
算了,這離家也挺近的,就隨她去吧。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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