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還有來世,我司馬昭月絕不再遇上千承玄,絕不……”
程太後胸口起伏,瞳孔放大,拚儘全力說完肺腑之言,似是在說儘她這無奈的一生。
“答應我。”
柳雨璃淚如雨下,連連點頭,“母親總算能解脫了,兒媳答應你。
世上再無程太後,隻有司馬昭月。”
司馬昭月無力一笑,緩緩閉上雙眼。
她這一生如願以償了。
若說她與先帝之間的遺憾,可是人活一世,哪兒有人能順心如意,順風順水地過一輩子?
有遺憾,有不甘,有不捨,有牽掛,才稱得上是活著,也不枉白來這世上一遭,總得留下點什麼。
她這一生大起大落,從養尊處優的公主跌落神壇,又一步一步從底層摸爬滾打,重回權力巔峰。
一路走來,甚是不易,她累了,該歇歇了,也該解脫了。
對她而言,或許這才是最好的結局。
…………
程太後薨了。
舉國哀悼。
先帝留給程太後的龍鳳金冠以及程太後生前的物什,都葬在了皇陵之中。
而司馬昭月的屍身,則遷往遠離京都的青山梅林,是千淩昱親自選的風水寶地。
那裡依山傍水,是難得一遇的世外桃源,母後向來喜歡清淨,又喜梅花,這倒是極好的去處。
可惜距離京都是遠了些,需要將近三天的路程。
柳雨璃看出千淩昱的心思,柔聲寬慰道:“母後終其一生遊走在朝堂漩渦之中,遠離京都紛擾,未嘗不是一件好事。”
千淩昱微微點頭,“璃兒最是瞭解母後心思,就葬在青山梅林吧。”
帝後微服私訪,動身青山,親自送母親最後一程。
這天返程的路上,下著濛濛細雨。
途經京郊外的茶水鋪子,眼見雨勢越來越大,一行人隻好先在此處落腳避雨。
星河率先走進草鋪查探,鋪子裡茶香嫋嫋,霧氣瀰漫,隻有一位老闆娘正在和麪做點心。
“店家,來幾壺上好的茶水。”
婦人依然揹著身和麪,沒有接話。
“老闆娘,上幾壺茶水!”星河揚聲喊道。
婦人充耳不聞,依舊低頭和麪,彷彿與世隔絕一般。
星河撓了撓頭,難不成這老闆娘是個聾子?
他大步上前,敲打了幾下案板,提高嗓音,“老闆娘!我們要幾壺茶水!”
婦人回過神來,“不賣!你們另尋别處吧!”
星河有些納悶,“開門做生意,哪兒有把客官往外趕的道理?”
婦人繼續低頭和麪,“我不是做生意的,我是等人的。”
“等人?等什麼人?”星河不免好奇。
第一次聽說開個鋪子不是做生意的,而是為了等人的,真是奇怪。
婦人打量著星河,那雙沾滿麪粉的雙手突然抓住他的衣袖,“客官打哪裡來?可是從鳳鳴山來的?”
星河有些猝不及防,當看清婦人的容貌後,不禁愣在原地,“這是……”
“客官是不是從鳳鳴山來的?是不是?”婦人搖晃著星河的身子,急切追問。
星河茫然地點了點頭,一時語塞。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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