嫡子容楚、日表英奇。天資粹美。載稽典禮。俯順輿情。謹告天地、宗廟、社稷。
授容楚以冊寶。立為皇太子。正位東宮、以重萬年之統、以係四海之心。”
柳雨璃的聲音略顯顫抖,先帝留下的繼位詔書,原來一直藏在兄友弟恭的題字裡。
兄友善,帝恭敬。
先帝用心良苦,這道繼位詔書猶如及時雨一般,來得當真及時。
柳雨璃一陣鼻酸,抬眸望向千淩昱,隻見他的眼眶紅了一圖,明明氤氳著水霧,卻又像有深沉霧靄遮擋其中。
“父皇……”
千淩昱蒼白冰涼的手指輕輕在聖旨上摩挲,面露淒楚,“這條路,孩兒走得好苦。”
豆大的淚珠從眼角滑落,順著千淩昱的臉頰滴落在遺詔之上,暈染開一朵淚花,那張俊美的側臉在陽光下流露出幾分淒哀。
此時的王爺哪兒還有平日裡的清冷淡漠,就像是一個在外受了委屈的孩子,總算找到自己的靠山,尋到父親傾訴。
原來王爺也有脆弱的一面。
先帝駕崩那年,王爺不過十歲,孝期三年剛過,王爺便授封為西涼王鎮守邊關。
這一走便是七年。
他剛失去最疼愛他的父皇,又離開了京中至親好友,離開自小長大的皇宮,獨自前往玉門關。
即便如此,朝堂上的波詭雲譎依舊沒有放過他。
他曆經生死,險象環生,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,改頭換面回到京都,回到故土。
但他並沒有被仇恨矇蔽雙眼,而是一心為民,肅清官場,解內憂、除外患。
朝堂上的毒瘤一一清除,士農工商也被重新改革,官場清明,盛世太平。
他一心都在救贖,救贖這個搖搖欲墜,烏煙瘴氣的千鳳國。
救贖先帝留下的基業,救贖天下萬民,他從未忘記初心,忘卻根本。
這條路,他整整走了十五年,著實艱辛,著實坎坷。
但他依然是容楚,依然是那立如芝蘭玉樹,笑如朗月入懷的少年郎。
千帆過儘,不墜青雲。
柳雨璃靜靜地陪在千淩昱的身邊,靜靜地守著他,滿心滿眼的心疼。
有了先帝這道繼位詔書,當下局勢峯迴路轉,柳暗花明。
當年皇上謀朝篡位的真相,也可大白天下了,該被天下人唾棄,釘死在恥辱柱上的人該是皇上,而非王爺!
王爺也不必大動乾戈,率軍進宮,更不必再殃及無辜性命,如此甚好。
接下來,該是皇上與王爺之間,徹底做個了結了。
…………
千淩昱手持繼位詔書入宮,柳雨璃望著他離去的身影,眸光略顯複雜。
“星河,去把陶先生給我找來。”她衝星河沉聲吩咐。
星河撓了撓頭,“王妃,陶先生剛走不久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柳雨璃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。
她自然知道陶恒剛走不久,王爺與陶恒方才的對話,她可是全都聽到了。
她要尋陶恒來,當面問個清楚。
“還有太醫穆辭,也一併尋來。”
星河一口應下,“我這就去。”
柳雨璃面色凝重,她的命數有破解之法,唯一能破解之人是王爺。
她必須要問清楚,破解之法究竟是什麼?絕不能讓容楚以身犯險。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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