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臉頰微紅,眼神朦朧中帶著一絲醉意,“醉生夢死之間,被人了斷性命,應該就不會很疼了。”
這句話彷彿重錘之力,一字一字砸在沈瀟然的心間,一陣窒息的疼痛從心底擴散開來。
“沒想到是個貪生怕死的丫頭。”
沈瀟然嘴角揚起一抹嘲笑,他總算看到柳雨璃脆弱的一面。
他以為,柳三姑娘無所畏懼,原來是她偽裝的太好了,或者說,是自己還不夠瞭解她。
柳雨璃再次倒滿酒,準備飲下,沈瀟然大步上前,奪過酒杯,一飲而儘。
他拭去唇角溢位的酒水,放下杯子,“既然如此貪生怕死,不如求我不殺你。”
柳雨璃不屑一顧,“那你還不如殺了我。”
沈瀟然雙手撐著案幾,俯身看著眼前的女子,“我若想你活著,即便是十殿閻王來了,也休想把你帶走。”尒説書網
“方才說要殺我的人是你,現在說想我活著的人,還是你。公子不過喝了一杯酒,便醉了。”柳雨璃垂眸輕笑,絲毫沒有把沈瀟然的話放在心上。
“罷了,就當我說的是酒話。”
沈瀟然直起身子,行至一旁的案幾前,腳下地板嘎吱作響,儘管地上鋪著毯子,也難以遮掩常年失修的地面。
“若我記得沒錯,這座莊園是先帝登基那年建造的,幾十年過去了,楚王也不尋人修繕,枉費了先帝一片心意。”沈瀟然低頭看著腳下凹凸不平的地面,出言諷刺。
柳雨璃眼皮微動,“這座莊子曾翻修過一次,倒不曾發現地面失修……定是底下人皮子懶了,所以鋪上一塊毯子,糊弄了事。”
沈瀟然眸光銳利,“究竟是底下人掩耳盜鈴,還是王妃一葉障目?”
柳雨璃有些心驚,表面上不動聲色道:“公子不去當泥瓦匠,倒是有些可惜了。”
“在他們殺進來之前,我且陪你喝上幾杯。”
沈瀟然瞥了一眼視線儘頭的莊園大門,大門緊閉,重兵把守。
門外火光沖天,刀光劍影。
廳內寂靜無聲,觥光交錯。
杯酒下肚,兩人自斟自酌,相顧無言。
燭光拉長兩人的身影,倒映在牆上,影影綽綽,斑駁陸離。
“王妃,曰族武士來勢凶猛,我們寡不敵眾,怕是撐不住了。”星河匆匆衝進來稟報。
他身上掛了彩,戰甲被人刺破,不停地往外淌著鮮血。
沈瀟然充耳不聞,似是在想什麼。
沉默片刻,柳雨璃朱唇輕啟,“守不住,便不要再守了,徒增無辜性命。你帶著弟兄們,全部撤離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星河並不甘心,更不放心留王妃一人與沈瀟然待在一處。
“退下。”柳雨璃下令。
“遵命。”星河隻好拱手離去。
沈瀟然忽然開口:“我倒是愈發琢磨不透你,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?”
“我也亦是如此,看不懂公子為何要與曰族人合謀,狼狽為奸。”
“你殺了我,宮村救了我。”
“公子貌似不是知恩圖報之人,其中定另有隱情。”柳雨璃一語道破。
方才太過倉促,隻聽程清歌不清不楚地說了兩句,沈瀟然的母族金氏是前朝世家大族,曾被執政的司馬氏打壓,險遭滅族……
沈瀟然是為了替母族金氏複仇,所以捲入紛爭之中,前朝早已覆滅,他究竟是為了複什麼仇?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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