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替自己出口惡氣。”沈瀟然薄唇微勾,帶有幾分戲謔。
程清歌眸光一凜,“隻怕你醉翁之意不在酒。”
“廢話真多。”沈瀟然有些不耐地揉了揉耳朵,“你欠我兩個人情,看你怎麼還。”
程清歌挑眉,“何時成了兩個?”
沈瀟然幽幽開口,“那年在棗園,我救你一命,今日又救你一命。”
“幾年前是我出面為你作證,不然你得背上殺父的罪名,這人情我早還你了。”程清歌語氣一頓,“再說今日,你救我不假,但又偷襲我,當是扯平了。你把我放了,你我兩不相欠。”
“強詞奪理。”沈瀟然冷冷吐出幾個字。
程清歌撇了撇嘴,隻覺得自己是在對牛彈琴,白費口舌。
沈瀟然起身往外走去,程清歌急聲問道:“你打算一直捆著我?”
沈瀟然對他不理不睬,徑直離開禪房。
程清歌有些氣惱,待沈瀟然走遠後,挪到桌邊,利用桌角一點一點地摩挲手腕上的麻繩。
繩子鬆動。
程清歌用力掙脫束縛,“就這點伎倆,還想難倒本世子?”
他扭了扭手腕,解開腿腳上的繩子,伸了個懶腰,起身活動筋骨。
待門外沒有動靜後,他悄悄走出房門,不費吹灰之力地除掉幾個守衛,潛身朝寺廟後院走去。
後院緊挨著一片灌木叢,是最佳的藏身之處。
程清歌心中暗歎沈瀟然疏忽大意,隻派幾個守衛就想困住他,也太不把自己當成一回事了。
他又神不知鬼不覺地解決兩個守衛後,縱身而起,越過屋頂,在半空中輕輕一翻,落在後禪房的屋頂上。
房中燭火跳動,散發出的光亮透過窗子,對映在院中的地面上。
程清歌剛準備抬腳離去,隻聽沈瀟然的說話聲從腳下的屋子裡傳來,“他不能死。”
“留著他也是禍患,不如殺了祭旗,以解我族心頭之恨。”
這像是曰族人的口音!
程清歌俊眉緊蹙,整個身子貼在屋頂上,小心翼翼地掀開房頂瓦片,眯著眼望去,果真是曰族使者宮村!
宮村先前被陶恒用計驅離京都,如今怎麼又回來了?沈瀟然竟與曰族人混在一起,究竟在密謀什麼?
程清歌強忍住怒意,繼續聽兩人的談話。
“别忘了,你這條命是我救回來的。我對你有救命之恩,沈公子聽話照做便是。”宮村雙手背後,板著臉道。
當日在梨花嶺,沈瀟然被楚王妃刺中胸口,倒在血泊之中,恰巧被自己救下。
正因如此,他躲過了山腳下楚王射殺曰族使者的劫難,害得隨他一同來訪的使臣丟了性命。
自己救了沈瀟然,他該對自己唯命是從才對,奈何這個沈家瀟郎並不容易掌控。
他想處死程清歌,沈瀟然卻百般阻撓,不惜要與自己翻臉,實在可惡。
沈瀟然眸光驟冷,“留著他,還有用處。”
宮村冷笑,“沈公子該不會還對楚王妃心存幻想?是她親手殺了你,若不是我救下你,你又豈會活到今天?”
“冤有頭債有主,此事與世子無關。”沈瀟然不願提及那個女子,更不願再想起她。
“我隻想為金氏一族複仇。”沈瀟然有意無意地抬眸瞥了一眼房頂,“世子就這樣死了,豈不是白白便宜了他?”
“你能這樣想,我便放心了。”
宮村疑慮消散,又道:“今晚是你的複仇良機,不管是除掉程太後,還是楚王妃,也該做個了斷了。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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