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王妃。”春生點點頭,看向黑袍人的眼神充滿探究之色,隱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。
黑袍人避開春生的視線,轉身示意柳雨璃往裡走,“王妃請。”
柳雨璃衝星河吩咐,“你在外守著,春生與我一同進去。”
“我?”春生有些受寵若驚。
“春生他……”星河話沒說完,柳雨璃出言打斷,“無妨,不會有事的。”
“是。”星河隻好目送著三人離去,春生不會武功,怎能護王妃周全?
不過,王妃貌似對神秘的黑袍人很是信任,這個人究竟是什麼來頭?怎麼從未見過?
陰風陣陣,枯骨般挺立的老樹虯枝搖曳不止,呼嘯的風聲猶如野獸在耳畔嘶吼。
陵園後門無人看守,很是僻靜,不像皇陵正門那般守衛森嚴。
要想來到後院,必須從陵園中穿過。皇陵占地近百畝,若靠腳力,怕是要走上一天。
殊不知,還有一條不為人知的小徑,可從後山坡直通陵園後門,若非對地形熟悉之人,怕是尋不到此路。Μ.5八160.net
白雪皚皚,天地一色,沉凝如畫,顯得蒼茫而蕭瑟。
柳雨璃跟隨黑袍人踏上石子小徑,來到樹叢掩映的後院。
梅花迎風綻放,一團團,一簇簇,那滿樹鮮紅的花瓣在白雪的映襯之下,更顯耀眼奪目,空氣中隱約飄蕩著清幽的花香。
若不是看到遠處林立的墓碑墳塚,還以為是來到宮中梅園。
依稀記得程太後最喜梅花,尤其是朵朵如血的紅梅。
數九寒冬,經過風霜雪禮,紅梅傲然綻放,傲視千裡雪域高原,怒看萬丈天山之巔。
古人總喜拿花喻人,梅花那孤霜傲雪的性子,與程太後倒如出一轍。
梅花開得極好,定是有人悉心照料,柳雨璃心中猜想,繼續往前走,仍未走出梅林。
皇家陵園莊嚴肅穆,怎能容種下大片的紅梅?難道沒有忌諱的嗎?
忽聞,前方傳來“嘎吱嘎吱”的聲音。
柳雨璃抬眸望去,一位老內侍正在修剪枝葉。
他動作遲緩,每剪掉一根枯枝條,似是要用儘全身力氣,花枝顫動,花瓣隨著風雪飄灑落地。
那身褐色舊棉袍穿在他的身上,如同一棵年老的枯樹乾,幾乎與梅林融為一體。
他彎腰撿起落花,輕輕拂去雪水,放入籃中,喃喃自語道:“可惜了……可惜了。”
老內侍滿臉心疼,步履蹣跚地穿梭在梅林之中,接連撿起落地的梅花。
這時,一個女子手捧數朵梅花,撒入花籃,老內侍身形一頓,“你是……”
柳雨璃淺笑盈盈,“我是容楚的妻子,崔公公不妨叫我璃兒。”
崔公公明顯一愣,連忙行禮,“原來是王妃大駕,是老奴失禮了。”
“公公客氣了。”
風乍起,花瓣隨風飄零,崔公公長歎一聲,愁容滿面。
柳雨璃看著落地花瓣,勸道:“花自凋零,公公莫要執念太深,不如遵循自然。”
“王妃所言極是。”
崔公公苦笑一聲,“世間萬物,相生相剋,皆在生生死死的循環之中,有生就有死,花開自有凋零。”
柳雨璃睫羽輕顫,隻覺得崔公公話裡有話,有生就有死……是在意味著自己與容楚的命數嗎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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