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剩一年光景,有些話也該說清楚了。
臨走前,柳雨璃衝秋曉囑咐道:“去給王爺說一聲,隻是入宮謝恩而已,不必擔心。”
“是。”秋曉應聲。
柳雨璃摸了摸頸上戴的赤玉瓔珞,跟隨合順一同入宮。
宮道上。
合順身子微躬,走在前邊帶路,柳雨璃看著三十歲出頭的合順,腦海裡再次浮現幾年前的中秋夜,偶遇一位滿臉皺紋,滿頭白髮的合順。
雖然時隔多年,但仍記憶猶新,她始終覺得自己沒有看花眼,可事實擺在眼前,又解釋不清。
她突然開口:“幾年過去,公公可是一點都不顯老。”
合順笑道:“王妃說笑了,歲月催人老,奴才這頭髮都白了好幾根呢!”
“隻是白了好幾根嗎?”柳雨璃的神情意味不明,令人琢磨不透。
合順身子一僵,不再接話。
來到永安宮中。
一襲華麗宮裙的程太後端坐在主位上,依然是風華絕代,高高在上。
她看著緩步走來的女子,嘴角上揚,“哀家還以為你不會來。”
柳雨璃斂衣行禮,珠環相碰,發出脆響,“母後召見,兒臣怎敢不來?”
“世上還有你不敢做的事?”程太後輕笑反問。
柳雨璃迎上程太後的鳳眸,坦然道:“沒有不敢,隻有不想。”
程太後輕哼一聲,沉聲問道:“你當初答應過哀家的,會讓我得償所願。三年光景過去,你又做了什麼?”
“娘娘所願,並非王爺所願。”柳雨璃一字一句道。
“怎麼?你是打算反悔?”程太後鳳眸一凜,“難道你想一年後,讓容楚陪你一起去死?”
“在此之前,我定會想一個萬全之策。”柳雨璃的心猛然抽痛,不敢想象那天的到來。
“想用孩子留住容楚?”程太後似是早有預料,冷笑道:“别天真了,你是不會有孩子的。”
“你說什麼?”柳雨璃呼吸一滯。
“你雖看上去與常人無異,但本質還是不同,你做不了母親,留不下血脈。”程太後的話將柳雨璃再次推入穀底,“想用孩子拴住容楚,這條路是行不通的。”
儘管柳雨璃早有預料,但當親耳聽到自己做不了母親時,眼淚瞬間奪眶而出。
她強忍住心中悲痛,抬手拭去臉頰上的一滴清淚,面無表情道:“這也是你的算計之中?”
程太後並沒有直面回答,“沒有生母的孩子,最是可憐。比如那沈家瀟郎,還有當今聖上……
你離開人世,留下孩子,對孩子而言,活在沒有生母庇佑的世上,也是一種折磨,對容楚來說更是痛苦,他每每看到孩子,便會想起你,永遠也忘不掉你。
與其他們餘生活在痛苦之中,倒不如沒有孩子,你說是嗎?”
柳雨璃那雙美眸中閃過一絲痛恨,眼前的程太後沒有絲毫的人性可言,實在令人髮指。
程太後瞥了一眼柳雨璃,幽幽開口,“不過,哀家倒是可以給你指條明路,即便你一年後離開人世,容楚也必定好好活著。”
柳雨璃早已想到答案,“扶持容楚登基,用天下子民和江山社稷的重任牽絆住他。”-
點擊彈出菜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