醋鋪的老李頭被孫捕頭帶到縣衙,顫顫巍巍地跪在大堂中央。
柳文傑高坐在堂上,怒拍一下驚堂木,指著老李頭問道:“堂下可是浣花巷醋鋪的老李頭?”
“回青天大老爺,正是老漢。”
老李頭是個駝背,高高的駝背像座沉重的小山,嘴角上刻著兩條深深的皺紋,顯得蒼老無比。
“陶袁氏死得當晚,你在何處?”柳文傑捋捋鬍鬚問道。
“我當晚就在醋鋪。”老李頭垂下頭。
柳文傑上下打量著老李頭,“那你當晚可聽到過什麼動靜?”
“沒有,什麼都沒聽到。”老李頭連連搖頭,語氣篤定。
“此話當真?”柳文傑厲聲問道。
老李頭把頭垂得更低了,“老漢自然不敢欺瞞青天大老爺。”
“你的兒子下月初六就要成親了?”柳文傑語氣和緩下來,“這新宅子可買好了?”
“正是。宅子在半年前就買好了。”老李頭額頭上冒出一絲冷汗,不敢抬頭直視柳文傑。
柳文傑直勾勾地盯著老李頭,“聽說,這聘禮可不少啊!”
老李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,笑道:“現在女兒家都金貴,若聘禮少了,人家不願意嫁!總不能看著犬子打光棍吧。”
“你兒子的這門親事,都議了快一年了吧?之前因為聘禮沒有談妥,一直耽擱著,怎的這親事突然就成了?這一大筆聘禮是從哪兒來的?”柳文傑低頭看了一眼卷宗,抬眸問道。
“大老爺明鑒,這聘禮都是我和老伴賣醋的血汗錢。”老李頭連連磕頭。
“胡說!你家醋鋪的賬本就在我的手上。這零零總總的錢加起來,最多夠你們買處新宅子,怎還會有餘錢給一大筆聘禮?”柳文傑驚堂木一拍,嚇了老李頭一跳。
“我和老伴還問親戚借了不少錢,才湊夠的聘禮。”老李頭連忙解釋說。
“問誰借的?借了多少?借據在何處?”柳文傑眸光一冷,豎眉立眼地瞪著老李頭,彷彿能把他看穿一般。
老李頭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,剛想辯解,柳文傑衝兩邊的衙役們說:“來人,把他押下去,打二十大板!打到他說實話為止!”
兩個衙役上前,一左一右架起老李頭就往外拖。
老李頭驚慌失措,跪在地上,連連求饒,“老爺,冤枉啊!這二十大板下去,老漢的命就沒了!”
“不想挨板子就從實招來!這一大筆聘禮到底是從哪兒來的?”柳文傑揚起下巴,冷眼看著老李頭。
老李頭猶豫了,“這……”
孫捕頭在一旁煽風點火,嚇唬老李頭,“陶家辦喪事死了妻子,你家辦喜事娶兒媳婦,你這錢拿得可心安理得?聽說陶袁氏生前經常光顧你的生意。午夜時分,你就不怕陶袁氏來找你索命嗎?”五⑧16○.net
老李頭被嚇得面如死灰,“大老爺,我不能說啊!不然我兒這親事就黃了!”
“不能說?那就挨板子!”柳文傑怒瞪著老李頭,從簽筒抽出兩根紅頭簽,正準備扔下。
“老李頭,我勸你識相點!這頓板子若打下去,隻怕你都沒命看你兒子娶親了,更沒命抱孫子了。”孫捕頭蹲在老李頭身前,
“我說……我說……”老李頭深吸一口氣,磕頭道。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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