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恒凝眉思索著應對之策,暗罵知府故意刁難,不知姑娘該如何應對?
柳雨璃合起摺扇,眼角微微揚起,“恩師生逢亂世,群雄逐鹿,乃立國興邦之大才。恩師一生高風亮節,不拘泥於功名利祿,是因看透世態炎涼,人心不古,寧願隱姓埋名,隱居山野,也不願同流合汙。
而我生於太平盛世,亦可躺在先輩們的功勞簿上吃老本。我不及恩師的瀟灑豁達,因為本公子看不過眼的東西,偏偏要給他掰直了捋順了,直到順眼順心為止。
若說,我比恩師的過人之處,那便是多了幾分野心執拗,少了幾分仁慈寬厚。”
話音一落,議事廳中寂靜無聲,琉璃這番回答堪稱滴水不漏,話裡話外的警告之意再明顯不過,他是打算死磕到底了。
魏驚風暗自鬆了一口氣,貌似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了。
韓刺史的臉上有些掛不住,衝一位通判使眼色,通判發話,“當年雲霄前輩乃是先帝的開國軍師,隨先帝行軍打仗,後被先帝封為國師。你雖是他的弟子,但並沒有一官半職,你有何資格插手政務?這於理不合!”
“是!於理不合!”
“……”眾人紛紛附和。
“天下興亡,匹夫有責。”柳雨璃的眸光掃過眾人,“中州百姓置身水火,就連我一介白衣都知為民解憂。你們這群食君俸祿的朝廷官吏卻視而不見,反之與剝削百姓的地主豪強串通一氣!你們眼中隻有金銀俗物,可有一個理字?”
不少官吏心虛的低下頭,當官哪兒有不貪的?
江影心中暗罵草包,不過兩輪便敗下陣來。於是,他看向柳雨璃,厲聲問道:“你口口聲聲說為民解憂,不知這憂該如何去解?”
柳雨璃不答反問,“不知將軍可曾聽過梟將東徙的故事?”
江影一臉茫然,不知琉璃又在賣什麼關子。
魏驚風在一旁解釋道:“梟是一種鳥,又稱鵂鶹,其鳴聲多在夜半時分,叫聲淒厲,故而不招人待見。有天,梟逢鳩,鳩曰:子將安之?梟曰:我將東徙。鳩問:何故?梟答:鄉人皆惡我鳴,以故東徙。鳩曰:子能更鳴,可矣;不能更鳴,東徙,猶惡子之聲。”
“說人話。”江影撇嘴。
魏驚風搖頭失笑,正想該如何解釋,陶恒直言道:“斑鳩告訴貓頭鷹說:你能改變你的叫聲就可以了,若是不能改變叫聲,即使向東遷移,那裡的人們還是會厭惡你的叫聲。
意思是解決問題要從根本上著手,否則隻是治標不治本,白花功夫。將軍也要被困死在這中原大地了。”
眾人被陶恒這大大咧咧的解釋逗笑,又不敢表現太過明顯,隻能一個個地掩嘴偷笑。
江影眉頭緊鎖,“何是根本?”
“百姓則是根本,民怨一日不除,將軍一日不得安寧。將軍莫要被有心之人利用,到時好處他們收著,而將軍落個裡外不是人的下場不說,還得替他們背黑鍋。”柳雨璃秀眉微挑,不經意地瞥了一眼韓刺史,意味明顯。
韓刺史被看得心裡發毛,生怕江影再臨陣倒戈,這琉璃公子的眼光太毒,當真不好糊弄。
“公子既然說從根本解決,又該如何解決?總得拿出可行的計劃來!”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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