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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霧散去,旭日東昇。
窗外花枝橫斜,許是多年無人打理的緣故,花枝攀上窗沿,在微風中搖曳生姿,花香浮動。
程清歌輕嗅花香,扭頭望向窗外,不知在想什麼,凝眉不語。
陸雙端起碗勺,舀了一勺湯,吹去熱氣送至他的唇畔,“快喝吧,這蔘湯是我親手熬的。”
程清歌扭頭避開湯勺,再次看向窗外,“我想出去走走。”
“你現在傷口還未痊癒,不能到處走動。”陸雙找藉口推脫,母親能同意程清歌住在自己閨房中養傷,已是不易。
黑彪教主還特意交代,不能讓程清歌踏出房門一步,怎能擅自走動?
程清歌鳳眸抬起,“我是你未來的夫君,又不是你的囚犯。為何不能出去走走?”
陸雙一時答不上來,搪塞道:“待你身子好些了,再出去走動也不遲。”
“我已經好了,不信你看。”程清歌試圖從床上站起來,結果雙腿一軟,整個身子如同斷了線般,又重重地跌回床上。
陸雙放下湯碗急忙去扶,卻被程清歌推開,“我自己能行。”
“你身子虛弱,還是再休息些時日吧。”
程清歌氣惱地拍打床褥,“我身上的傷是從哪兒來的?為何傷的如此嚴重?”
“這……”陸雙眼珠子一轉,立馬想到說辭,“你被仇家追殺,是我派雙虎神教的黑彪教主救下的你。”
“這麼說來,我要多謝你和黑彪了。”程清歌鳳眸微眯。
“不必客氣,誰讓你是我未來的夫君呢。”陸雙垂下眼簾,暗自佩服自己急中生智。
自己現如今既是程清歌未過門的妻子,又是他的救命恩人,不如藉此隱瞞他世子的身份,讓他永遠的留在自己身邊。
總之,他這輩子都休想逃出自己的手掌心。
“既然是夫君,不如依了我,帶我出去走走,透透氣。我整日待在屋中快悶出病來了。”
程清歌的俊臉湊到陸雙面前,溫熱的鼻息輕輕撲在她的臉頰上,說出的話讓人無法開口拒絕。
陸雙一陣心慌意亂,下意識後退兩步,恢複清醒,“公子為何急著出去?莫不是有别的目的?”
程清歌微微側頭,眼神變得玩味起來,“雙兒此言差矣,我也是為咱倆考慮,出門曬曬太陽有利於我的傷勢恢複,我早日養好身子,也好早日迎娶你過門。”
陸雙呼吸一緊,癡癡地看著程清歌,強忍住呼之慾出的欣喜之色。
程清歌的嗓音低沉撩人,又開口道:“我傷口還未痊癒,行動不便,最多在院子裡走走,你難道還怕我跑了不成?”
陸雙無法推辭,勉強同意。
臨走前,她再次端起蔘湯,欲要喂程清歌喝下,“這碗蔘湯……”
不料被程清歌一把接過蔘湯,痛快喝下。
陸雙欣慰一笑,離開廂房,徑直朝前院走去。
正廳中,黑彪和陸夫人面色凝重,他們剛收到楚王抵達蘇州的訊息,如臨大敵。
陸雙不明所以,來到廳中,一心想著該如何說服母親和教主,讓程清歌到院子裡散心透氣。
“母親……不如讓世子爺到院裡走走,透透氣?再這樣下去,他會悶壞的。”
“你說什麼?”黑彪的臉色一沉,陸夫人急忙開口,“雙兒,你不要得寸進尺。他萬一再趁機跑了,我們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了?”
陸雙搖頭,“不會的,母親。世子爺的身子很虛弱,女兒看他起身都費勁,更别說是跑了。再說了,世子爺失憶後認不得旁人,心裡眼裡都是女兒。
他還說待傷好了,要與我拜堂成親呢,又怎會丟下女兒不顧?”
陸夫人氣不打一處來,“我的傻女兒啊,他現在失憶了,心裡眼裡都是你。那他以後要是恢複記憶,該怎麼辦?還不得拿刀殺了你?”
陸雙不以為然,“不會的,我告訴他,他被仇家追殺,是我派教主救下的他。我是他的救命恩人,他怎會對我拔刀相向?”
黑彪眉頭緊鎖,在廳中來回踱步,“陸姑娘,你不要忘了,他的諢名是活閻王,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。再說了,楚王已經抵達蘇州,隨時可能攻進來。
萬一他與楚王裡應外合,故意迷惑你,讓你放鬆警惕,以此來達到他那不可告人的目的。到時你連哭都沒地方哭去!”
陸雙一臉不可置信,對黑彪的話嗤之以鼻,“他一天到晚除了與我說話,根本見不到别人,怎麼可能與楚王裡應外合?
況且他失憶了,過去的事全都記不起來了,連他自己是誰都不知道,又怎會有這麼多的心計?教主多慮了。”
黑彪對陸雙的話不理不睬,態度強硬,“無論如何,也不能讓他出這個屋子!”
“那他若是病死了,教主豈不是得不償失?”陸雙仍不甘心,“再說了,教主在宅院佈下重重機關,世子爺身受重傷若還能逃出去的話,我們不如趁早跑路算了,又何必留在這裡等死?”
“你!”黑彪被說得啞口無言,這個丫頭片子,竟敢質疑雙虎神教的機關暗器,實在可惡!
陸夫人上前打起圓場,“幼女口無遮攔,教主别和她一般見識。”
黑彪拂了拂袖子,冷哼一聲,“罷了!世子想去院中散心並非不可以,待我試探過後,再做定奪。”
楚王剛抵達蘇州,這個節骨眼,他可不想橫生枝節。程清歌詭計多端,絕非省油的燈,儘管他失憶了,也不得不防。
萬一再出什麼差錯,他可承擔不起,更無法與二殿下、沈丞相交代。
他先是借陸家家眷引來程清歌,再用程清歌為餌請君入甕,隻要楚王踏進陸家家門,定讓他有去無回。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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