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孔總督在想什麼好事呢?笑得如此開心?”程清歌鳳眸微眯。
孔侑倒吸一口涼氣,訕笑兩聲,“世子爺肯留下,微臣喜不自勝,喜不自勝……”
剛送走了閻王爺,居然忘了還留下一位活閻王,這個可是最難纏刁鑽的主兒,在京都是出了諢名的。
自己又要遭罪了……
“本世子怎麼看你笑比哭都還難看?”程清歌無情奚落,又道:“你可别高興太早,本世子可沒那麼好糊弄。”
孔侑賠著笑,“世子爺說得是哪裡的話?微臣怎麼聽不懂?”
程清歌冷哼一聲,看了一眼天色,“都日上三竿了,沈瀟然怎麼還不起?快去把他喚醒,本世子要見他。”
“這……”孔侑有些遲疑,昨晚沈禦史喝得酩酊大醉,直到天亮才睡下,現在貿然喚他,豈不是往槍口上撞?
程清歌面色一沉,“怎麼?本世子的話不管用?”
“不不不,微臣這就去。”孔侑歎了一口氣,這個不按常理行事的世子爺,自己更是得罪不起。
程清歌自顧自地坐在議事廳中等候,片刻後,孔侑哭喪著臉前來,明顯是剛吃了一頓數落。
“回世子爺,沈禦史說他身子不適,不便前來……”
“難不成要本世子親自去請他?”程清歌神色不滿,“你去告訴他,本世子隻等他兩刻鐘,若再不來,本世子便狀告他瀆職之罪,全權接手巡鹽禦史的差事。”
“是。”孔侑心中一驚,再次折返。
約莫半個時辰後,沈瀟然緩步來到廳中,他面色憔悴,眼中佈滿血絲,顯然一夜未睡。一身白衣,顯得更加單薄。
“不知世子尋我,有何要事?”
程清歌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煩,自然沒什麼好臉色,“本世子從未聽說過,巡鹽禦史足不出戶,在床榻上巡鹽的。不知沈禦史打算耗到什麼時候?”
沈瀟然眉眼清冷,“我是聖上親封的巡鹽禦史,世子隻是臨時受命的副使,於情於理,世子都該聽我的調配。”
“聽你的調配,也並非不可。三千萬兩的鹽稅虧空,從何處查起,你可有切實可行的計劃?”程清歌耐著性子問道。
沈瀟然神情淡漠,“世子無需多問,必要時,我會告知世子。”
程清歌薄唇緊抿,隱隱散發著怒意,“你别不識抬舉。”
孔侑看著針鋒相對的二人,手心冒汗,世子爺和沈禦史向來水火不容,他們二人共事,豈不是要把揚州的天給掀翻了。
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。
沈瀟然並不想再多費口舌,準備轉身離去,卻被孔侑出言喚住,“快到正午了,沈禦史不妨用完午膳再走。”
沈瀟然不予理會,徑直往外走。
“站住。”程清歌擋住他的去路,“你不要太過分,這是王爺為答謝眾官吏特設下的宴席,沈禦史豈能推脫?”
“王爺當真是有心了,隻怕這酒宴,不好吃。”沈瀟然冷著一張臉,自顧自地落座飲茶。
程清歌對沈瀟然的話不理不睬,心中不禁暗歎:竟然被這傢夥猜中了,王爺設下的宴席,確實難以下嚥。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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