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瀟然那張冷峻的臉瞬間凝滯,目光閃動間流露出難以言說的複雜之色。
“換句話說,你沈家瀟郎又為她做過什麼?除了猜忌懷疑,帶來危機,還剩下什麼?怕是連你自己,也說不上來。
遠的不說,單說前些日子,沈貴妃在宮中故意為難她,你做了什麼?你父親派人刺殺陶恒,你又做了什麼?你隻會一味隱忍,裝作若無其事,除此之外,再無其他。”
面對千淩昱接二連三的質問,沈瀟然的嘴角微微顫抖,竟無言反駁。
“而本王亦可為她傾覆所有,為她披荊斬棘,為她打造一方淨土,與她同生共死。”千淩昱的眼眸好似黎明,閃爍著溫暖的曙光,令人無法忽視,心嚮往之。
沈瀟然的喉間湧上一抹苦澀,“若她當初先遇到的人是我,或許就會有不一樣的結果。總之是我錯失了先機。”
“事到如今,你還不明白,從你手上沾染第一條無辜性命開始,你與她,註定背道而馳,不會再有結果。”千淩昱的話再一次將沈瀟然打入穀底。
沈瀟然的身形微微搖晃,他往後退了兩步,右手強撐著桌沿站穩,連連搖頭,“不可能,絕無可能。”
千淩昱看著他的目光,沒有半點憐惜,隻有冰冷,“本王從不擔心你會將她從身邊搶走,因為從一開始,你便註定是輸家。”
沈瀟然眼底有種風雪俱滅的孤寂,內心深處彷彿有什麼東西碎裂坍塌。
千淩昱轉身朝雅間外走去,臨近門前,腳步忽然放緩,低聲道:“回頭吧,瀟郎。”
千淩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眸底的複雜之色轉瞬即逝,他並非全然不顧兒時的同窗情義,隻是事關璃兒,他絕不會有半分退讓。
沈家瀟郎走上歧途,他深感惋惜,此番改革鹽政,他第一個要除掉的便是二皇子,這也是拉沈瀟然上岸的最後一次機會。
沈瀟然望著千淩昱離去的背影,忽的將桌子掀翻在地,菜湯灑落,碗盤碎裂聲不絕於耳。
他那雙琥珀色的眼底儘是陰鬱,渾身散發著濃濃的戾氣。
今夜的酒宴不歡而散,眾人各懷心思,難以入眠,總算度過難捱的一晚。
次日,天還未亮,震天匆匆來報,“啟稟王爺,中原突發暴亂,江影出兵圍剿,聽說不少農民因此喪命,血流成河,很是慘烈。”
千淩昱面色凝重,立即起身,“即刻動身前往華中。”
震天上前服侍更衣,“那揚州這裡……”
千淩昱指尖一頓,“喚世子來見我。”
“是。”震天應聲。
不過片刻,程清歌聞言趕來,“王爺剛到揚州,中原便突發暴亂,實在蹊蹺,隻怕是調虎離山之計。”
千淩昱若有所思,“不排除這個可能。先前因徭役繁重,各地爆發農民起義,聖上隻是派江影出兵鎮壓,雖說僵持不下,但不曾兵戎相向。
如今事態突然嚴重,隻怕無辜百姓被有心之人利用,白白喪命。”
“簡直無所不用其極。”程清歌握緊拳頭,憤憤不平。
“夜笙先留在揚州,牽製住沈瀟然,儘快查出虧空鹽稅的去向。”千淩昱沉聲道:“本王去中原平亂,親自會會江影。”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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