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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瀟然無視孔侑投來的目光,並不打算出言解圍,他倒想看看楚王的葫蘆裡究竟在賣什麼藥。
眾人站在廣福樓門前,進也不是,退也不是,一時陷入兩難境地。
千淩昱負手而立,提議道:“今晚本王做東,不如去揚州最豪華的酒樓。”
“最……最豪華的酒樓?”陸川還以為自己聽錯了,又重複了一遍。
千淩昱挑眉問道:“久聞揚州富庶,孔總督不打算帶本王見識一番?”
既然楚王都發話了,眾人也不好再做推辭。
孔侑最先反應過來,賠笑說起場面話,“王爺肯賞臉前來,哪兒能讓王爺破費?微臣就算砸鍋賣鐵,也得招待好王爺和世子。”
“砸鍋賣鐵?”程清歌看著孔侑那大腹便便的模樣,嗤笑出聲,“孔總督未免誇大其詞了,不過一頓酒菜,怎會到砸鍋賣鐵的地步?”
孔侑乾笑兩聲,轉念一想,隨即衝隨從吩咐道:“調頭,去金水樓。”
“等等。”千淩昱出言打斷,“本王事先派人打聽,揚州最豪華的酒樓可不是金水樓,而是一線天。
孔總督為何總想糊弄本王?難不成一線天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?”
孔侑心生惶恐,連忙擺手否認,“微臣不敢!王爺多慮了,微臣可沒去過什麼一線天。”
“既然如此……”千淩昱瞥了一眼無蹤,“去清點人數。”
“是。”無蹤領命離去。
眾人面面相覷,不知楚王究竟是何意。
沈瀟然眉心微動,冷眼看著眾人,楚王醉翁之意不在酒,今晚有好戲看了。
無蹤清點過人數後,稟報道:“回王爺,一行隊伍共三十二人。”
“派人盯著,不許任何人離隊,誰敢提前通風報信,就打斷他的腿。”千淩昱冷聲吩咐,語氣不容反駁。
“是。”無蹤應聲抱拳。
孔侑心慌意亂,看來楚王是有備而來,本想派人提前打點,這下糟了!
程清歌滿意地看了眼垂頭喪氣的孔侑和陸川,“孔總督,可别讓本世子失望。”
千淩昱和程清歌各自乘上馬車,車隊緩緩起步。
孔侑環顧四周,瞧楚王府的親衛正虎視眈眈地瞪著自己,不禁後背發涼。
他下意識地走向沈瀟然,想討個主意,“沈禦史……這,這該如何是好?”
沈瀟然腳步微頓,面無表情道:“紙包不住火,孔總督節哀。”
孔侑一陣胸悶氣短,隻好硬著頭皮跟上隊伍。
馬車在一線天門前緩緩停下。
一線天的鍍金招牌在燈火的照耀下閃著金光,不愧是揚州最豪華的酒樓,朱漆碧瓦,堆金砌玉,儘顯奢華。
河水盈盈流過,樓閣立在清澈的水面,河水環繞,浮萍滿地,碧綠而明淨。
千淩昱為首走在最前方,程清歌和沈瀟然相繼走在身後,兩人時不時地互相奚落兩句。
孔侑和陸川緊跟在身側,絲毫不敢怠慢。
眾人剛踏上木橋,眼尖的老闆娘立馬認出了人群中的孔侑和陸川兩位金主常客,笑盈盈地迎上來,“總督大人,陸大人,是什麼風把你們給吹來了?還以為你們今日不來了呢!”
孔侑支支吾吾地答不上話,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,始終不敢抬頭看千淩昱一眼。
千淩昱審視著孔侑,“原來孔總督是這裡的常客……”
老闆娘看著幾位風姿綽約的貴公子,眸底閃過一絲驚豔,不知是哪家富商高官的公子,個個氣度非凡,出類拔萃。
老闆娘順嘴解釋道:“幾位公子有所不知,總督大人向來照顧本店的生意,一有應酬都帶著貴客前來,總督大人今日帶著你們來,說明是把你們當成貴客招待,快請進吧。”
老闆娘親自張羅著眾人往裡走,本來是很尋常的客套話,殊不知把孔侑賣了個乾淨。
孔侑又氣又惱,當著楚王的面也不好發作,隻好衝老闆娘暗自使眼色。
奈何老闆娘心裡眼裡都是幾位玉樹臨風的貴公子,怎會顧得上看孔侑這個糟老頭子?
眾人來到大廳,老闆娘輕車熟路地問道:“總督大人,今晚還是老特色?”
不等孔侑發話,程清歌率先開口,“就要老特色。”
老闆娘笑得合不攏嘴,“諸位爺樓上請。”
眾人跟隨老闆娘來到二樓雅間。
雅間軒窗四敞,華光如水,穿堂過戶,銀輝浮躍。
樂伎的指尖輕輕撫過琴絃,撫起層層泛著漣漪,一曲高山流水緩緩流淌,似夏夜湖面上的一陣清風,餘音繞梁。
千淩昱端坐主位,示意眾人落座,“諸位不必多禮,莫要掃了興致。”
眾人圍繞紫檀如意紋八仙桌落座,桌面外罩青緞流蘇桌帷。
先是十菜五果開桌,又上了些定勝茶食、糖纏簇盤之類的看菜,緊接著才上是正兒八經地吃用菜,一盤又一盤的山珍海味如流水般呈上。
瞧楚王並未訓斥自己太過鋪張,孔侑暗自舒了一口氣,想必是傳聞有誤,皇家子弟哪兒有不鋪張浪費的?
老闆娘神神秘秘地離開雅間,臨走前還信誓旦旦地保證,讓孔總督放心,事情定能辦妥。
千淩昱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坐立難安的孔侑,示意眾人動筷。
酒過三巡,雅間外傳來一陣腳步聲。
房門推開,隻見幾個鶯鶯燕燕的嬌俏女子魚貫而入。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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