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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明千裡,華光如水。
銀輝映在素白帷幔上,與燭火交相輝映。一口楠木棺材停放在廳堂中央,正上方掛著的“奠”字,令人壓抑。
一個身穿孝衣的男子跪在地上,神情呆滯,癡癡地看著漢白玉牌位,“慈母……金詩若之墓……”
案台上的白燭跳動,映襯著他那張頹然的臉,他又往身前火盆中添了一把紙錢,嘴唇蠕動,喃喃道:“母親,孩兒找你……找的好苦。”
紙錢燃燒,化為一縷青煙,終成灰燼。
他那琥珀色的瞳孔中倒映著灰飛煙滅的香火,逐漸黯淡,眸底是無儘的絕望,卻連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。
他始終不敢相信母親離世多年的訊息,總覺得這是上天給他開的玩笑。
他彷彿是為了尋找母親的下落而活,如今母親就在自己眼前,他不知是該哭,還是該笑?
如今總算找到了母親,可他想要的是活人,是一個喚自己瀟郎的慈愛母親,而不是一具冰冷的屍骨。
沈瀟然望著楠木棺材靜靜發呆,始終難以接受母親離世的事實。
沒有想象中撕心裂肺的悲痛哀嚎,沒有聲嘶力竭的憤怒咆哮,沒有,他什麼都沒有。
他平靜的如一潭死水,更像是一具沒心沒肺的行屍走肉。他的淚早已哭乾了,心也早已痛得麻木了,他在這世間唯一的希望也破滅了。
“時隔多年,再見到母親,竟是陰陽兩隔。”
“原諒孩兒不孝,沒能早些找到你,都怪孩兒。”
偌大的靈堂隻有沈瀟然孤身一人,那抹孤傲的背影久久跪在牌位前紋絲不動,儘顯孤寂落寞。
直到破曉時分,天邊泛起魚肚白。
徹夜未歸的沈丞相回到家中,看著到處掛的白幡,扯的白綢就覺得晦氣。
他大步走進靈堂,衝著沈瀟然的背影問道:“你到底想做什麼?”
沈瀟然跪在原地,一言不發。
沈丞相看著牌位上寫的字,接著問道:“你如此大動乾戈地操辦喪事,把你母親王氏置於何地?”
沈瀟然那熬了一整晚的瞳孔中佈滿血絲,“我的母親,從始至終隻有金詩若一人,除此之外。再無旁人。作為她的兒子,替她操辦身後事,理所應當。”
“就算操辦,也該回蘇州金家操辦,在沈家有些不合規矩。”沈丞相毫不留情道:“現在王氏才是名正言順的沈夫人。”
沈丞相續絃的王氏從昨晚哭鬨到現在,百般阻撓金詩若在沈家發喪出殯。沈丞相剛到家,她便上前哭訴自己的一肚子委屈,惹得沈丞相對沈瀟然的成見更大。
沈瀟然沉聲問:“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,你對我娘可有半分恩情?”
沈丞相扭頭看向别處,並不屑回答這種問題。
沈瀟然回眸看向沈丞相,“其實你早就知道,是嗎?”
沈丞相目光躲閃,“為父不知道你在說什麼。” 本章未完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! 第1頁/共2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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