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貴妃滿意地點點頭,“嗯,康福的話你們可聽到了?”
“奴婢(奴才)謹記!”眾人應道。
柳雨璃眸光掃向眾人,原來沈貴妃又要故技重施,看來當年沈夫人入宮後,也是如此。
比自己更糟的是,根本無人知曉沈夫人入了宮,而宮裡這些人面獸心的人,個個鐵石心腸,沒有人會說實話。亦或者,當年的知情人,早已沒了性命。
若說許皇後是隻愚蠢的紙老虎,那沈貴妃則是條陰狠的毒蛇,真正的為達目的,不擇手段。
柳雨璃久站在太陽底下,早已頭暈目眩,體力不支,不知自己還能撐多久,但願能撐到程太後回宮。
…………
都察院。
沈瀟然長身玉立在紫檀木書櫃前,心無旁騖地翻閱著卷宗,清俊的眉眼,表情淡然。
夜闌大步走來,低聲稟報,“主子,聽說柳家三姑娘被貴妃娘娘召進宮。”
沈瀟然翻閱紙張的手指一頓,輕嗯一聲,並未接話。
夜闌打量著沈瀟然的反應,接著說:“或與陶恒救下喬阿孃一事有關,恐怕會連累三姑娘。”
“陶恒做下的事,與柳三姑娘有何關係?”沈瀟然眸光微冷,合上卷宗。
“屬下不知,貴妃若真要為難三姑娘,該如何是好?三姑娘實屬無辜。”夜闌低頭道。
一股無名火湧上心頭。
沈瀟然重重地放下卷宗,準備抬腳回府,不知想起什麼又瞬間恢複理智,他再次拿起卷宗,凝眉翻看。
夜闌瞧沈瀟然仍佇立在原地,並沒有要走的意思,不免心生疑惑。
依他對主子的瞭解,定會回府尋相爺興師問罪,怎會表現如此從容鎮定?
“主子……”
“嗯?”沈瀟然那雙琥珀色的桃花眼微眯,不經意地瞥了夜闌一眼。
夜闌試探問道:“主子不怕三姑娘有事嗎?不如去問問相爺,給三姑娘求個情?”
“夜闌,我瞧你是糊塗了。”沈瀟然的眸光冷了下來,“誰說三姑娘是無辜的?更何況,我與她……非親非故,並無交情。我為何要替她求情?”
“可是……”夜闌有些吃驚,難道自己猜錯了主子的心思?
“别可是了。”沈瀟然眉眼冰冷,“三姑娘如何與我無關。還有,柳家二郎大婚,我前去道賀,隻因為他是可塑之才,有心拉攏而已,除此之外再無其他。”
“是,屬下明白。”夜闌應聲,看來三姑娘對於主子而言,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重要。
“還有,我這幾日忙於鹽稅統計,事關重大,馬虎不得,莫要再說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影響公務。若你實在無話可說,就把嘴閉上。”沈瀟然神情冷峻,不留任何情面。
“屬下知錯。”
夜闌倒吸一口涼氣,瞧著沈瀟然手持卷宗,落座於書案前,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,心中疑慮徹底消散。
他不敢再多停留,連忙告退。
夜闌離去後,廳中隻剩沈瀟然一人。
他忽然鬆開手,卷宗掉落在案幾上,方才被他右手緊攥的一角,皺皺巴巴,不再平展。
那縱橫交錯的紋路,正如同他此刻的心情,錯綜複雜。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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