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南城先生何時到的涼州?”吳興示意讓吳亦皓為陶恒斟滿酒,問道。
陶恒搖起摺扇,虛扶著酒杯,“今日剛到的涼州。”
“莫非先生還不曾回家?”吳興有些詫異。
“未曾,我這剛進涼州城,便被吳公子請來了。”陶恒搖頭失笑。
吳亦皓連忙賠罪,“家父求賢若渴心切,還請南城先生擔待則個。”
“吳公子言重了。鄙人隻是一介書生,可擔不得賢字。”陶恒言語之間滿是客氣,這客氣太過,顯得疏離不少。
吳興舉起酒杯,恭維道:“南城先生太過謙虛了。先生是八鬥之才,為何要韜光晦跡?若先生肯歸在我門下指點迷津,吳某定不會虧待先生。”
“吳大人有所不知,鄙人隻是閒雲野鶴,向來懶散清閒慣了。又喜雲遊四海,隻怕要辜負吳大人和吳公子的美意了。”陶恒話語中有明顯的推脫之意。
吳興和吳亦皓互相對視一眼,吳興乾笑幾聲,不再言語。
吳亦皓給陶恒佈菜,打起圓場,“别光說話,吃點菜!這些菜肴很是可口,南城先生一路奔波勞累辛苦了!快嚐嚐。”
陶恒推開面前的菜碟,起身賠笑道:“吳大人和吳公子的一番好意,鄙人心領了。可這無功不受祿,這一桌的酒菜佳肴,陶某無福消受。鄙人先行告辭,二位請慢用。”
話音剛落,陶恒衝吳興二人拱了拱手,推開雅間門,大步離去。
吳興惱怒地拍打桌面,“太不像話了!一個小小的舉人,竟這般目中無人!”
吳亦皓連忙為吳興斟滿酒,寬慰道:“父親消消氣!這陶恒的脾氣向來古怪,一般人是捉摸不透的。他見識非凡,行事也異於常人。咱還是多擔待一二吧。”
“就因他寫的那篇策論?你就如此高看他?”吳興倒不以為然。
“父親可不要小看這篇策論文。當今聖上考選賢良的標準是明於國家之大體、通於人事之始終、及能直言極諫者。而這陶恒,三條全占。可惜陶恒看淡功名利祿,其心思深不可測。若父親能招他做幕僚,定能平步青雲。”吳亦皓耐心解釋道。
吳興獨飲一杯,“這陶恒並非池中之物。皓哥兒不要抱太大希望。”
“孩兒願儘力一試。”吳亦皓雙手抱拳,頗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膽識。
次日清早,姑臧縣縣衙後院。
“柳二公子可在?”院外有個小廝叩門問道。
柳洛塵聽到動靜,打開門,一看是個臉生的小廝,問道:“我就是柳二,你是哪位?”
“我是積香居的小廝,我家李掌櫃有請。請您和三姑娘,隨我走一趟。”小廝拱拱手,客客氣氣地說。
柳洛塵不禁有些納悶,但還是先問問妹妹的意思再說,“您先稍等,我給家人請示一聲。”
小廝恭敬地點點頭,“是。”
柳洛塵連忙跑回書房裡,對正練字的柳雨璃說:“妹妹,積香居來人了。請咱去一趟。”
柳雨璃放下筆,“藉此機會,得感謝一番唐五郎和段大哥。以後出門不用再瞞著爹爹和孃親了,實話告訴他們,相信他們會理解的。”
如今家裡沒有黃老夫人在中間挑事,這些事也不必再瞞著父母了。
“嗯,那我們去給母親說一聲。”柳洛塵和柳雨璃一同往正房走去。
兄妹二人實話實說,將王爺如何在暗中幫助自家,上次在長街上久跪也多虧世子解圍。王爺肯庇佑柳家二房,都是因為看在外祖父魏侍郎替西涼王進言的份上。
這也算是因禍得福。
魏雲錦這才恍然大悟,又覺得忐忑不安,連著交代兄妹二人好幾句,要多謝王爺,莫在王爺面前失了禮數。
不過片刻,柳家兄妹二人便坐上小廝趕來的馬車,往積香居趕去。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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