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文傑笑容有些僵硬,也拱手回了一禮,“是,下官告退。”
柳洛塵有些失望,轉眸看向神色自若的柳雨璃,倒疑惑不解。
難道這在妹妹的意料之中?
柳雨璃早都猜到了西涼王不會見父親,她隻是想讓西涼王知道姑臧縣新來了一位七品縣令,這就足夠了。
“妹妹,西涼王不肯見我們,該如何是好?”柳洛塵故意落後父親幾步,趁機低聲問道。
柳雨璃瞥了一眼正大步流星往馬車方向走的父親,低聲道:“我隻是說讓父親拜見西涼王,如今父親已拜見過了。事成了一半。”
柳洛塵這下就更疑惑了,“此話怎講?”
“父親是在剛上任不到一個月時,被人誣陷貪汙賑災糧草,押入大牢的。新官上任,對公務、同僚各方面都不熟悉,怎會如此大膽?再看父親剛畏畏縮縮說話的模樣,對待官兵尚且如此,更何況讓他去做貪贓枉法之事。這經不起仔細推敲的。”
“西涼王日理萬機,今日前來隻是為了讓西涼王對父親新官上任一事加深印象。父親這膽怯樣,還有我們這窮酸樣,剛才官兵們可都看見了,回頭添油加醋往外一說。等他日萬一東窗事發,也好有個說辭。哪個貪官,能像我們家這般窮困潦倒的。”柳雨璃腳步慢了下來,輕聲解釋。
柳洛塵這才恍然大悟,原來如此。
從涼州城到姑臧縣,馬車行駛了一個時辰。
三人到姑臧縣時,天已擦黑。
姑臧縣縣衙後院,就是柳家的新住處。
從院子大門進來,最南邊是一排倒座房。倒座房采光不好,都是下人居住或堆放雜物的地方。
穿過垂花門,垂花門的遊廊連接著東西廂房。
院中遊廊圍合一個小院,配置山石花木,正房位於院落的正中心,是一家之主的住處。
正房東西兩側是兩間耳房,這耳房也有尊卑有序之别,東側為尊,西側為卑。
後罩房處於院落的最後方,環境幽靜,一般都是女兒家的閨房,要想出門必要經過正房,方可出去。
不得不說,這姑臧縣的縣令府邸比起寸土寸金的江南縣令府邸屬實大了許多。
柳雨璃跟在柳文傑和柳洛塵身後,細細打量著他們的新家。
當路過庭院中央的假山時,柳雨璃頓住了腳步,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這座兩米高的假山,似乎能一眼看穿一般。
那堆黃金白銀,也就是誣陷父親的贓物物證,就是從這座假山底下的魚池中,被官差搜出來的。
這黃金白銀不可能自己長腿跑到假山下,定是有人故意藏在這裡的,外人是不可能到後院中來,隻能是家賊所為。
接下來自己要做的,就是找出這個心思歹毒的家賊。
柳文傑興沖沖地直奔正房而去,想早點看看他的新居室。
不曾想柳文傑剛進正房,便看見黃老夫人正頤指氣使地端坐在正房主位上。
柳雨璃和柳洛塵沒打算進正房,兩人正好有單獨說話的機會。
二人站在假山附近,看似認真地欣賞著假山下的魚池。
“那陷害父親的贓物物證,當時就藏在這魚池之中。”柳雨璃望著魚池裡遊來遊去的魚兒,不動聲色道:“二哥,明日父親就要上任了。你往後幾日定要不露聲色地常伴父親左右,外邊就交給你了。這內宅,就交給我吧。”
柳洛塵攥緊手心,“放心吧,妹妹。”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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