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咳咳!”柳雨璃突然喉嚨發癢。
夜隱收回視線,看向身旁的少女,擔憂道:“怎麼了?”
柳雨璃擺擺手,清了清嗓子,“許是夜裡風涼。”
春櫻很是機靈,衝星河揮手,“陪我去馬車裡給姑娘取披風禦寒。”
“是!”星河連忙跟上。
兩人先行離去後,夜隱解下自己的披風,裹在柳雨璃的身上,“天轉涼了,當心身子。”
“閣主的身子呢?可好了?”
當日容楚剜心頭血為自己解毒,後又身受重傷,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。
想起這些,柳雨璃的心猛然抽痛。
夜隱腳步一頓,“隻要姑娘安好,我才能安好。”
柳雨璃抬眸望向夜隱,“此番大皇子……閣主有多大把握?”
夜隱不加遮掩,“十足把握。”
柳雨璃斟酌再三,還是開口問道:“這可是個契機?”
“算是。”夜隱點頭。此番若能成事,便是迴歸的契機。
柳雨璃等這一天,不知等了多久,“我想幫你。”
夜隱駐足,凝視著紫衣少女,眸底滿是寵溺,“你已經幫我很多了,傻丫頭。”
無論他是生是死,他的璃兒從未離開過。
在大事未成之前,決不能再讓璃兒冒險。
夜隱話鋒一轉,“聽說沈瀟然這幾日拚命尋找琉璃公子的下落。他們定還惦記著人蔘,不會輕易善罷甘休。”
“大皇子荒淫無道,二皇子唯利是圖。要想保住人蔘,談何容易?”
柳雨璃輕歎一聲,更何況,人蔘敗毒散隻能緩解病症,卻無法根治。凡是染上時疫的老弱孕婦,都難逃一劫。
即便如此,二皇子仍不肯放過牟取暴利的機會。
臨近馬車前,夜隱又叮囑道:“京中時疫氾濫,你近日還是少出門為妙。萬事有我。”
“閣主也要保重身子,先告辭了。”
柳雨璃輕咳兩聲,衝夜隱淺淺一笑,乘上馬車離去。
夜隱衝隱匿在陰影處的暗衛,沉聲道:“調派人手,去朝陽宮。”
“是!”暗衛領命。
…………
沈瀟然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道上,方才在林場看到的死人坑觸目驚心,曆曆在目。
無辜之人,死於非命。
他所做的一切與殘暴不仁的大皇子又有何分别?
抬高藥價,何嘗不是一把無形的刀?
死的還是百姓。
沈瀟然佇立在岔路口,不知該何去何從。
他那雙琥珀色的桃花眼底,此刻浮現出一抹複雜之色。
母親的下落,難道就不管不顧了嗎……
他有些動搖了。
細碎的腳步聲響起,沈瀟然回過神來,抬眸望去,隻見一六七歲的男孩正怯生生地看著自己。
他渾身臟兮兮的,像隻走丟的小狗崽,警惕中又透著膽怯。
“這麼晚了,為何不回家?”沈瀟然望向男孩身後那空蕩蕩的街道,又問道:“可是迷路了?你爹孃呢?”
男孩搖搖頭,並不說話。
沈瀟然心生疑惑,六七歲的孩子大半夜為何獨自一人在外晃盪?
男孩瞧沈瀟然走近,惶恐不安,後退兩步,拔腿就跑。
沈瀟然隻覺得男孩有古怪,疾步上前,擋住去路,“你家在何處?我送你回家。”
男孩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,連連搖頭。
沈瀟然挺直身子,晃了晃腰間的梨花銀劍,故意嚇唬道:“再不說話,我就生氣了。”
“我……我想去找我娘。”男孩聲音哽咽。
“不許哭。”沈瀟然最見不得别人哭,尤其是小孩子,“你娘在哪兒?我帶你去。”
男孩強忍住淚水,“在城外的亂葬崗。”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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