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刺客?”陶恒不動聲色,“哦!是那個刺殺京兆府尹未果,又夜闖皇子府的刺客。沈大人還真是高看我,我怎會有這麼大的本事?”
“據我所知,陶先生的本事也不小。”沈瀟然冷聲道:“至於刺客是不是你,隨我去了都察院,自有分曉。”
陶恒立在門前,身形挺拔,沒有絲毫晃動,“沈大人為何會懷疑到我的頭上?我不過是一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教書先生。”
沈瀟然不再藏著掖著,“實不相瞞,昨夜在皇子府中,先生的面巾掉落,正巧被府上的人瞧見了長相。
先生雖然深藏不露,但也有馬失前蹄的時候,真是可喜可賀。”
陶恒心中一緊,不似平日裡的吊兒郎當,那張英俊的臉上神色如常,有股子不可撼動的凜然正氣,“沈大人的定論,為時過早。”
“多說無益。”沈瀟然手腕微抬,侍衛們立馬讓出一條路來。
他看向陶恒,語氣中透著威壓,“先生請吧。”
院外是他從巡防營調來的侍衛,暗中埋伏的有弓箭手,隻要陶恒敢反抗,便坐實刺客身份。
待他一聲令下,亂箭射殺。
陶恒今日是插翅難飛,在劫難逃。
陶恒環顧四周,看著虎視眈眈的侍衛們,忽的笑道:“沈大人,好大的手筆。”
沈瀟然挑眉道:“請南城先生品茶,自然得彰顯出本官的誠意,不然先生怎會束手就擒?”
陶恒那雙黑眸似水一般平靜,絲毫看不出內心的波瀾,“沈大人此言差矣,陶某向來安分守己,此番隨大人去都察院,隻是為了配合大人辦差,並非認罪伏法。”
“識時務者為俊傑。”沈瀟然嘴角微微揚起。
在眾侍衛的嚴防死守下,陶恒一派瀟灑,走出三寶院。
在乘坐馬車之際,他腳步一頓,還是毅然決然地乘上去往都察院的馬車。
剛才並不是沒有逃脫的機會,隻是他一旦逃了,便是前功儘棄,對柳家、宋家而言,則是滅頂之災。
他不能這樣做。
昨夜是他一時大意,導致面巾掉落。若真被人指認,那他便一人攬下罪責,獨自承擔,決不能讓姑娘暴露。
這一世,能識得姑娘足矣,也不至於白來這世上走一遭。
否則還不知道自己在哪裡漂泊……他在這世上無親無故,無依無靠,似是不屬於這個世間。
是姑娘給了他信仰和希望,今日便用自己的命,來回報姑孃的知遇之恩。
沈瀟然和陶恒兩人在馬車之中,相對而坐。
他看著身姿筆直的陶恒,雙眸微眯,“先生這般從容自若,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真冤了先生。
先前總以為先生是輕狂不羈,就連我也差點被先生的表象所迷惑。”
陶恒嘴角上揚,“沈大人亦是如此,這冷若冰霜的面孔之下,又是什麼樣呢?陶某也很好奇。”
兩人相顧無言,馬車行至都察院門前緩緩停下。
來到一間無窗的屋子中,屋子中點亮了多盞燭火,光線明亮。
陶恒環顧著空蕩蕩的屋子,大大咧咧地坐下,笑道:“沈大人心思縝密,陶某佩服。難道還怕我翻窗逃走不成?”
“對待南城先生,總得小心為妙。”沈瀟然冷哼一聲,看向門外,“進來吧。”
一位長相白淨的書生走進屋子,“沈大人。”
沈瀟然指向陶恒,“去看看,此人是不是昨夜的刺客。”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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