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知意手中的綠豆酥又遞近了一點,“剛出爐的,嚐嚐。”
柳洛塵接過綠豆酥,衝少女拱手一禮,“多謝。”
“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,想開一點,雨過之後,總會天晴的。”
穆知意眉眼彎彎,笑容燦爛,如冬日裡溫柔和煦的暖陽,將他心底的陰霾一掃而空。
柳洛塵慌忙别開目光,不敢直視她,“姑娘良言三冬暖,我定謹記,永生難忘,我……我定好好活著。”
柳洛塵這語無倫次的窘迫模樣,令穆知意抿唇一笑,兩個淺淺的酒窩,更顯甜美可人。
“公子不要氣餒,你年紀輕輕,就算今年不中,隻要潛心讀書,待下次秋闈,定能高中!”
穆知意瞧柳洛塵一派清朗俊逸,透著書卷氣,還以為是個未中舉的秀才,因未考中功名,心灰意冷,一時想不開。
“我?”柳洛塵心生慌亂,欲想解釋,“我不是……不是你想的那樣……”
他還是第一次和别的女子這般近距離說話,一時間變得笨嘴拙舌。
“姑娘!我們該走了!”馬車前的婢女喚道。
穆知意應了一聲,衝柳洛塵欠身一禮,“告辭。”
柳洛塵望著那道粉色身影遠去,直到馬車消失在街道儘頭,喃喃道:“告辭……”
這時,他才如夢初醒,還不知粉衣少女姓甚名誰,是誰家的姑娘。
還不知何時能再見這位粉衣少女。
隻恨自己太笨太傻,連句話都說不囫圇,在鹿鳴宴上能說會道的柳家二郎去哪兒了?
柳洛塵唉聲歎氣,又悔恨不已,將綠豆酥小心翼翼地揣進懷裡,執傘離去。
他沒有回家,而是繞路去了長房院裡。
柳學章也剛散值到家,得知柳洛塵突然前來,連忙命人沏好茶招待。
不知塵哥兒今日前來所為何事?長房和二房就該多多走動才是。
柳洛塵走進書房,衝柳學章恭敬一禮,“二郎見過大伯。”
“賢侄快坐,快坐。”柳學章扶起柳洛塵,滿臉堆笑。
柳洛塵並沒有坐下,仍立在廳中,一臉嚴肅,“大伯,今日二郎前來,是有一事要與大伯商量。”
柳學章瞧柳洛塵這鄭重其事的模樣,心中更加歡喜,塵哥兒肯來找自己商量事情,看來是把自己這個大伯放在眼裡了。
“塵哥兒儘管說。”
“其實也不是商量,而是告知。”柳洛塵正襟危坐,那雙清亮的眸子中,難得一見的威嚴,令人不敢小覷。
“此番長房鬨出的動靜,小侄也有所耳聞。三堂哥欲想毀我清白,害我身敗名裂的事,大伯不會不知道吧?”
“呃……”柳學章臉上的笑意褪去半分,“是,不過,這是子虛烏有的事,你三堂哥整天不著調,塵哥兒也知道他那德行,能掀起什麼風浪來?”
“能掀起什麼風浪來?”
柳洛塵俊眉微微一挑,冷聲道:“若真掀起什麼風浪,我還能坐在這裡嗎?
換句話說,三堂哥如意算盤落空,是多虧了何娘子心善提醒,並非堂哥幡然醒悟。這是非利害,還需我逐一給大伯說明嗎?”
柳學章的臉上笑意全無,“不知賢侄此番前來是何意?可是來興師問罪的?”
柳洛塵也不否認,一字一句道:“小侄今日是特來告知大伯,現下隻有兩個選擇,要麼長房與二房分家,要麼將柳明鬆逐出族譜。”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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