侍從搖頭,瞅了一眼四周,低聲道:“不,看著像是被人帶走的。”
琉璃眉心皺起,難不成自己的身份被人識破了?
這下糟了!
琉璃毫不猶豫,大步朝小徑走去。
小徑未點燈,唯一的光亮,便是天邊懸掛的銀月,清輝與陰影交錯之間,白日裡清晰可見的池水假山變得影影綽綽。
琉璃孤身一人,踏上小徑,光暈落在腳下的青石板上,“朱雀?”
周圍寂靜無聲,透著一絲詭異。
琉璃再次喚道:“朱雀?”
仍無人迴應。
琉璃心生疑惑,隱隱覺得有些怪異,朱雀畢竟是有功夫在身的,一般人動不了她。
眼看策論賽在即,朱雀突然不見,莫非是個圈套?藉著朱雀,故意引自己出來?
琉璃忽然止住腳步,轉身往回走。
剛走出兩步,空中突然飄來一股奇香。
待琉璃要屏氣之時,晚矣。
…………
一盞茶後。
在眾人的矚目下,夜隱和柳洛塵等人立在水榭中央,單缺琉璃一人。
眾人議論紛紛,琉璃公子去了何處?
沈瀟然派人去尋,卻一無所獲。
這時,侍從來報,“琉璃公子說有急事,耽誤不得,方才走了。”
“走了?”眾人詫異不已,隻覺不可思議,怎麼說走就走了?
柳洛塵心生不安,頻頻回頭往水榭外望去,又怕太過明顯被人起疑,立在原地略顯心神不寧。
夜隱劍眉一揚,語調平淡無波,“既然走了,應視為棄權。本閣主可沒有時間等。”
沈瀟然面色如霜,立即派人去尋,卻一無所獲。
眾人望眼欲穿,足足等了一刻鐘,琉璃仍不見人影。
高肅之無奈道:“既然如此,視琉璃公子棄權。策論開始。”
眾人唉聲歎氣,隻覺錯過一場好戲。
高肅之開始出題,“今日策論,以治國之道為題,各抒己見,暢所欲言。策論一甲者,賜第一才子的美稱,明日面聖討賞。”
柳洛塵略略沉吟,率先開口,“國奢則用費,用費則民貧。是以禮法合治,以德化民,該以節儉治國。
應禁擾民,禁送禮,禁浪費,獻供禮應廢止。漢文帝劉恒曾昭告天下,不受獻也。不建樓堂館所。
漢文帝在位二十三年,竟無一項大型建築,連小建築也不曾有,隻要是勞民傷財的,一律不批。聖上該效仿之。”
大皇子黨的盛懷安心生不滿,畢竟大皇子正在建造府邸為大婚所用。
聽聞皇子府極其奢華,府中所建湯池可與華清池媲美,柳洛塵此番話影射之意,太過明顯。
“柳家二公子,此話不妥。”盛懷安陰陽怪氣道:“你說漢文帝節儉,就像親眼所見一般,毫無實據可言。”
“非也!據漢書記載,漢文帝曾想建造一個露台,召工匠預算,要花費百金。這筆開支對皇家而言,不過是九牛一毛。
但漢文帝仍覺不妥,放棄了造台的打算,稱‘百金,中人十家之產業。’
漢朝流行厚葬之風,國庫三分之一的收入來造帝王陵墓。漢文帝移風易俗,奉行‘薄葬’。
甚至連穿著也不甚講究,都是粗布衣,普通履,‘身衣弋綈,足履革舄’,還有其後宮妃嬪,‘衣不曳地,帷帳無文繡’。節儉約身,以率先天下。”
柳洛塵說得有理有據,一派清朗,似有光芒在身,令人眼前一亮。
眾人竊竊私語,皆是讚賞,柳家二郎博古通今,學富五車,有真才實學,日後前途不可限量。
盛懷安仍不甘心,接著發難,“這又如何?單是節儉,便可治國了嗎?”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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