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雨璃的雙腿痠麻無比,一點知覺都沒有了,額頭上的汗珠不停地滑落,後背的衣衫被汗水浸濕了一大片。
鄭濤江派人搬來一把椅子,獨自坐在梧桐樹的樹蔭下,衝女眷們說道:“你們在家中可瞧見了什麼不是你家該有的東西?”
眾女眷連連搖頭,柳雨璃低著頭,根本不去看鄭濤江。
“小娘子,可瞧見過什麼沒有?”鄭濤江拍打著自己的大肚腩,衝柳清瑤調笑道。
在這縣衙外邊待著真好,有這麼美的小娘子瞧著,比在公堂上看那老王八強多了!
柳清瑤也低著頭,不去理會鄭濤江。
“小娘子,你說句官人我熱。我就讓你們家眷都來這樹蔭下涼快涼快,如何?”鄭濤江一臉淫笑,周圍的官差也跟著起鬨起來。
柳雨璃緊緊咬著嘴唇,重生回來後,籌謀了那麼多,卻還是漏算了今日久跪在長街上。
前世在長街上跪到父親被收押入獄後,眾女眷才被原地遣散。
多虧西涼王心生憐憫,傳來口諭,她們母女三人和二哥柳洛塵這才逃過一劫。
今日長跪這一劫怕是躲不過去的,他們柳家二房如今太過渺小,人微言輕,什麼螻蟻都能踩在自家頭上。
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。
父親如今隻是有嫌疑,還並未定罪,鄭濤江竟藉機欺辱家眷。
看來,想護住家人,單靠自己的先知是不夠的,還要有權勢。不然就算自己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,也沒有能力去阻擋,去改變。
要想真正改變前世的命運,還要自己變強!隻有自己手握權勢後,才能改變一切,改變全家的命數。
“你休想。”柳清瑤羞紅了臉,憤恨道。
鄭濤江卻起了興致,起身來到眾女眷面前,指著柳清瑤道:“小娘子的性情可真是潑辣!你爹爹隻怕命數已儘,不妨跟我吧。”
“做夢!”魏雲錦護女心切,撐起身子,啐了鄭濤江一臉。
鄭濤江怒火中燒,正準備抬手教訓魏雲錦,一陣馬蹄聲傳來。
隻見馬背上是一位風姿卓越的黑衣少年,他連馬都沒下,徑直騎馬來到鄭濤江的面前。
少年居高臨下地看著鄭濤江,“西涼王有令,不得為難柳家家眷。”
“下官隻是奉命行事,怎能說是為難呢?”鄭濤江立馬換了一副嘴臉,滿臉堆笑。
“奉命?在涼州自然要先聽命於西涼王,爾等膽敢不從?”少年拉住韁繩,馬頭正對著鄭濤江,彷彿下一秒馬蹄就要踏在鄭濤江的身上。
鄭濤江被逼得連連後退,賠笑道:“不敢不敢,下官自然不敢。”
“如今柳縣令還未定罪,他仍是姑臧縣令。刺史大人可别一時鬼迷心竅,犯了糊塗。”少年緊盯著鄭濤江,身子前傾,語氣中滿是警告。
鄭濤江倒有些心虛,柳文傑確實還沒被定罪,於情於理家眷都不該被這樣對待。
“刺史大人該配合巡撫,將這貪贓枉法的人繩之以法才是。這家眷孩童何其無辜,得饒人處且饒人。近日暑熱難耐,西涼王心情煩躁。刺史大人可别往槍口上撞。”
少年從身後抽出一把長矛,對著長矛上的紅纓輕輕吹了吹。
他那沒有溫度的嗓音,彷彿令炎熱的天氣,涼爽了許多。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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