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啪——”地一聲。
程清歌聞聲衝了進來,看著倒在榻上昏迷不醒的千淩昱,再看眸中含淚的柳雨璃,心中一驚。
“你對王爺做了什麼?”
“王爺就交給你了。”
柳雨璃將千淩昱安置好後,連連交代,“待我離開軍營兩刻鐘後,世子便告知眾使臣,王爺已經在關外等候。”
程清歌攔住柳雨璃的去路,“王爺命我帶你回京,你今日哪兒都不能去。”
柳雨璃眸光一凜,“生死攸關之際,世子爺是想王爺戰死沙場,還是想讓王爺揹負上亂臣賊子的罵名?”
“我答應過王爺,你哪兒都不能去。”
程清歌語氣微頓,“你若有什麼不測,我還有何臉面見王爺?還有何臉面見你大姐?”
柳雨璃深知前世西涼王戰死大漠後,對程清歌的打擊有多大,致使他性情大變,陰晴不定,完全沒有今世這般灑脫肆意。
前世兩人雖說是冤家,但至少是同一陣營,今世他又與大姐情投意合,緣分還真是妙不可言。
柳雨璃垂下眼眸,“我大姐定不會怪你。”
“得了!”
程清歌取下麒麟盔,漫不經心地奚落道:“你手無縛雞之力,上戰場也是白白送死。本世子可不想戰場上多一個冤魂,還是我替王爺去。”
柳雨璃心頭一熱,這感人肺腑的話,從毒舌世子的口中說出,還真讓人不習慣。
“大姐專情,你得平安歸京。我可不想大姐在你這棵歪脖樹上吊死,孤苦終老。”
柳雨璃奪過麒麟盔,“老道士說王爺命中的劫數,隻有我能化解。事關緊急,世子莫要白費口舌了。”
程清歌仍放心不下,“可是……”
柳雨璃薄唇微勾,“若世子再阻攔我,我這便修書一封給大姐,說世子爺在邊關不安分,不老實。”
“你!”程清歌又氣又惱,又無可奈何。
“兩刻鐘後,讓使臣出關。”
柳雨璃將麒麟盔包起,戴上帷帽,走出營帳。
段翊早已在軍營外的林中等候,“姑娘……成了?”
“成了。”
柳雨璃摘下帷帽,褪去白袍,裡邊穿著一件龍鱗銀甲,頭戴麒麟盔,翻身上馬。
段翊看著並不合身的龍鱗銀甲和麒麟盔,有些擔心,“不會露餡吧?”
柳雨璃端坐馬背,背脊挺直,氣定神閒道:“敵寇離得遠,又不曾與王爺打過照面。單看這龍鱗銀甲和麒麟盔,便能識得王爺身份。更何況,有玉面射手親自保駕護航,定能十拿九穩。”
段翊鄭重點頭,“三姑娘放心,我定儘力保護姑娘。”
柳雨璃應聲,“段大哥自己也要小心才是。”
正午時分。
一行浩蕩的使臣隊伍走出城門,直朝關外走去。
隔得老遠,便瞧見一頭戴麒麟盔,身穿龍鱗銀甲的少年,單手持韁,端坐馬背之上的背影。
烈日當空,龍鱗銀甲在陽光下,散發光芒,照得令人睜不開眼。
眾使臣暗自舒了一口氣,垂眸前行,不再多看。
好在西涼王是來了。
不然那道抗旨不遵的罪名,真要扣在西涼王的頭上。
抗旨不遵,罪同謀反,株連九族,這滔天的罪名,誰能承受得起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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