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雨璃隔著紗幔,一臉狐疑地打量著千淩昱,瞧他那張純潔無害的臉,難道是自己多慮了?
她思索片刻,想起那些郎中慣用的說辭,再次執筆寫下:王爺許是心力交瘁所致。
千淩昱俊眉微挑,調侃道:“本王倒是頭一次見,問診不把脈,便能診出病因的大夫。明月公子醫術高超,本王屬實佩服。”
柳雨璃這才想起來,自己還未搭脈,於是,走上前來。
千淩昱挽起衣袖,露出白皙結實的手臂,平放在案上。
柳雨璃伸出玉指,搭在千淩昱的左手腕處,指尖冰涼,觸感溫熱。
感受著他那強勁有力的脈搏跳動,柳雨璃的心跳也隨之加快。
千淩昱俯身靠近,迦南香四溢,充斥在兩人之間。
時間彷彿靜止。
隔著一層紗幔,帷帽下的容顏,若隱若現。
千淩昱眼神溫柔,眸底一片清亮,不經意揚起嘴角,看向按壓在自己脈搏上的玉指,“可診完了?”
柳雨璃故作從容,連忙起身,隨手寫下:王爺肺火旺盛。
千淩昱幽幽開口,“公子方才診的是本王的左手。據我所知,肺臟的經脈該是在右寸部。”
柳雨璃凝眉,容楚還真是不好糊弄!左手經脈是心和肝,還有什麼來著?
她硬著頭皮,將肺改成心,重新落筆寫下:心火旺盛。
“寸心、關肝、尺腎。”千淩昱單手支頭,聲音慵懶低啞,“你是如何從本王的腎臟經脈上,診斷出心火旺盛?本王當真是好奇。”
柳雨璃愣在原地,正準備提筆將心改成腎,結果被千淩昱出言攔下。
“别了,本王腎好得很。”
柳雨璃垂手而立,耳垂紅得滴血,她是誰?她在哪兒?她到底在做什麼?
千淩昱輕咳一聲,掩去眸底的尷尬之色,“本王定是心火旺盛,該如何醫治?”
柳雨璃執筆寫下:心病還須心藥醫,王爺有什麼煩心事?
“有。”千淩昱鄭重其事地點頭,“總有人不聽話,惹本王生氣,害得本王胸口堵悶。該如何醫治?”
柳雨璃神情一滯,暗自打量著千淩昱的神色,心生狐疑。
王爺這明裡暗裡的試探,難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?
柳雨璃美眸流轉,在紙上寫下:寬以待下,恕以待人,君子人也。
千淩昱的眸光落在宣紙上,眼底泛起淺淺笑意,“公子之意,本王若不寬恕,倒非君子了?”
柳雨璃放下紙筆,若無其事地站在案前,也不否認,拱手告辭。
千淩昱理著衣袖,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,“明月公子在軍中可還習慣?”
柳雨璃點頭。
千淩昱起身,“軍中向來枯燥,本王有幾本雜談,倒是可贈你消磨時間。”
柳雨璃再次點頭,她又不能亂走動,每日獨自待在帳中,確實無趣。
千淩昱走到書架前,細細翻找著書籍,陽光穿過營帳,灑落在他的身上,如同籠上一層金色的光暈,令人目眩。
容楚對别人都這麼好嗎?
千淩昱將書卷遞給她,“這幾本雜談,你先拿去看。”
柳雨璃接過書卷,行了一禮,便告辭離去。
還未走出營帳,程清歌和李庸迎面走來,差點和柳雨璃撞了個滿懷。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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