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淩昱不動聲色地瞥了段翊一眼,再次望向白袍少年,眼皮微微一動。
“你為何替他擋酒?”
段翊急中生智,“回王爺,末將聽說花粉症不能喝酒……”
“你倒是仗義。”千淩昱黑眸微眯,“難得段將軍仗義出頭,眾將軍們也得多多捧場才是。”
“是!”
眾將領一聽,紛紛前來敬酒,段翊欲哭無淚,隻好一一飲下。
柳雨璃坐立不安,難道王爺認出自己來了?
她偷偷瞥向高座之上的千淩昱,隻見他神色淡然,正在與雲霄暢談。
他一派雲淡風輕的模樣,無論怎麼看,也不像識破自己身份該有的樣子,柳雨璃稍稍放下心來。
雲霄眸光掃過眾將領,若有所思。
他將千淩昱喚至一旁,兩人來到帳外僻靜之處。
雲霄低聲道:“王爺不能掉以輕心,今日一計,老夫有意試探。軍中有敵軍的奸細,世子今日前去被圍攻,所以老夫才將計就計。”
千淩昱眉頭緊鎖,“敵軍的奸細?”
“今日世子和李庸率兵去烏山奇襲,剛巧被敵軍圍攻,實在太過湊巧,定是有人提前通風報信。老夫今日一計,以少勝多,還是多虧了這個奸細。”
“本王原本也有疑慮,隻是不知此人是誰?竟敢通敵叛國!多虧前輩思慮周全。”
“眼下還是先靜觀其變,不能張揚,更不能擾亂軍心。”
“前輩所言極是。”千淩昱眸光驟冷,“世間棋子皆能為本王所用。”
雲霄欣慰點頭,“王爺比起兩年前,大不一樣。”
千淩昱眸光飄遠,“人總是要成長的。”
雲霄望著千淩昱那張堅毅的側臉,隻是王爺的成長之路,才剛剛起步……
酒宴結束,在戰場上屹立不倒的玉面射手,卻倒在了酒桌上。
帳中隻剩下千淩昱、程清歌和段翊三人。
隻見段翊滿身酒氣,雙頰漲得通紅,拉著千淩昱的衣袍,死死不撒手,“王爺!末將心裡苦啊!”
“哈哈哈,老段啊老段,你也有今天!”程清歌無情地嘲笑聲傳來。
隻見程清歌東倒西歪地靠著案幾坐下,比起段翊也沒強到哪裡去。
“嗝——”段翊打了個酒嗝,“末將隻想王爺能好好活著!”
“本王知道了,快回去睡吧。”千淩昱一臉無奈,他光聽段翊酒後胡話,足足聽了兩刻鐘。
這廝的酒品何時變得這麼差了?
段翊仍死死拽住千淩昱的衣袍,“末將哪兒也不去!末將要守著王爺!”
程清歌朝段翊丟去一根筷子,奚落道:“瞧你那膩歪勁兒!”
“王爺!末將離不開你!”段翊抱著千淩昱的腿,哭天喊地。
千淩昱揉了揉太陽穴,“本王活得好好的,還沒死呢!”
“這老段喝醉酒後,怎麼變得如此黏人?”
程清歌踉踉蹌蹌地走過來,用腳踢了踢醉如爛泥的段翊,鳳眸微挑,“老段,你該不會是做什麼虧心事了吧?”
“去!别胡說!”段翊仗著酒膽,居然頂起嘴來。
程清歌睜大眼睛,“喲!還真是酒壯慫人膽!”
段翊衝程清歌翻了個白眼,又可憐兮兮地望向千淩昱,“無論末將做了什麼都是有苦衷的,王爺千萬不要怪罪我!我一心都是為了王爺!”
千淩昱嘴角微微揚起,“你到底做了什麼好事?”
段翊連忙捂住嘴,連連搖頭,“我什麼都沒做!”
“當真?”
“千真萬確。”段翊點頭如搗蒜。
千淩昱單手支額,“好了,本王知道了,你退下吧!”
“末將不走……末將要守著王爺!”
段翊那高大挺拔的身材,如今卻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,死活賴在千淩昱身邊。
程清歌強忍住胃中的翻江倒海之勢,指著段翊道:“王爺,快想辦法把這廝給丟出去,再這樣我遲早得吐出來!”
千淩昱瞧著段翊醉醺醺的樣子,無奈搖頭,“他上次醉酒後耍得那通醉拳,你又不是沒見過,放眼軍中誰還敢動他?”
程清歌一時語塞,想起醉酒後的段翊就像頭瘋牛一般,打遍天下無敵手,無人敢近身。
千淩昱一根一根地掰開段翊那雙抓住自己的爪子,還不等脫身,奈何又被他禁錮。
“怎麼跟個醉蟹似的?”
千淩昱思忖片刻,嘴角浮現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,“看來,隻能出絕招了。”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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