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淩昱忽地鬆開手,冷聲道:“什麼生死劫、什麼鳳凰命,純屬無稽之談。
璃兒隻是璃兒,隻是一個平凡女子,她應該無憂無慮,平安順遂的度過一生。不該揹負使命,更不該被你們利用。”
“可兩年後,王爺命裡的生死劫……”段翊擔憂道。
千淩昱負手而立,渾身散發著睥睨天下的氣勢,“本王不信命,更不認命。”
“若王爺有什麼閃失,三姑娘又怎會好過?”
“可若璃兒有個三長兩短,本王也絕不獨活。”千淩昱眉眼間滿是決絕,絲毫不為所動。
段翊聲音顫抖,“王爺!”
“本王的命數,自己揹負,不要把璃丫頭牽扯進來。”
千淩昱聲音低沉,透著一絲暗啞,彷彿在極力隱忍著什麼。
“你回京給母後覆命吧。本王……不再見璃兒,你們别想再利用她。至於本王的生死劫……人終有一死,本王寧願慷慨赴死,也決不苟活。”
千淩昱指尖一片冰涼,語氣極其平靜,猶如在說一件極為尋常的事。
段翊望著千淩昱那落寞孤寂的身影,漸行漸遠,隻恨不得抽自己兩大嘴巴。
他隱瞞王爺這麼久,終究還是被王爺知道了。
依王爺的脾氣,定會刻意疏遠三姑娘,寧願此生不複相見,也不牽連她,更别說讓三姑娘一命換一命。
王爺對三姑娘情深至此,令人動容。
隻是兩年後的生死劫……
想到這裡,段翊不禁後背發涼,他得快些將變故稟報給太後孃娘。
…………
花窗半開,暮色漸沉。
落日餘暉將窗外竹葉的落影照進屋內。
柳雨璃單手扶額,時不時地往門口處張望,“春櫻,王爺去哪兒了?怎麼還沒回來?”
春櫻探頭往外看去,“王爺剛才去尋雲霄前輩問姑孃的傷勢,不知為何去了這麼久。”
柳雨璃掩去心中不安,垂眸翻看書卷,草草翻了幾頁,思緒飛轉,難以專注。
直到窗外最後一縷餘暉散儘。
她合上書卷,“春櫻,扶我起身瞧瞧。”
春櫻上前勸道:“姑娘,你傷口剛結痂,不能起身。”
柳雨璃掀開薄被,強撐起身,“我小心些,不會有事的。”
“姑娘……”春櫻手足無措。
“璃兒,你怎麼起來了?快躺下。”
千淩昱走進屋子,連忙扶住柳雨璃,嗔怪道:“一點都不聽話。”
柳雨璃鬆了一口氣,乖乖倚坐在床上,“王爺去哪兒了,為何去了這麼久?”
千淩昱故作鎮定道:“我去山上打獵,剛回來,害璃兒擔心了。”
柳雨璃揚起嘴角,打趣道:“王爺每日去山上打獵,隻怕這山中的鴿子、野雞什麼的,一聽到王爺的名諱,就嚇得瑟瑟發抖,不敢出窩了。”
千淩昱忍不住敲了敲柳雨璃的小腦袋,眸底滿是寵溺。
“難道本王的大名隻能震懾鴿子野雞?”
“當然不是。王爺戰神威名,如雷貫耳,我在很久以前便聽過。”
柳雨璃的墨發如瀑般垂落在肩上,烏髮黑眸,那雙眼眸不似原先的寧靜淡泊,宛然有楚楚之色,冰肌玉骨更顯柔弱,惹人愛憐。
皓月隨雲流動,夜風燥人。
似有一股異樣的晚風從窗外拂來,千淩昱的俊臉微微一熱。
“很久是有多久?”
“久到記不清年歲。”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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