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雨璃聞言走進書房,問道:“可是出什麼事了?”
陶恒走近兩步,壓低聲音道:“姑娘,剛才京兆府尹宋通派人遞話,說昨晚足足審了王祥一宿,都沒有供出幕後指使。宋通求我幫他出個主意,還問這樁案子要不要再審下去?”
柳雨璃反問道:“宋通是什麼意思?想結案?”
陶恒點頭,“他肯定是想早日結案,畢竟再審下去,他怕殃及自身,成為第二個高肅之。”
柳雨璃坐下身子,“此案自然要審下去。王祥不過是個替罪羊,他死不足惜。但這幕後指使,若想全身而退,可沒那麼簡單。”
陶恒與柳雨璃相對而坐,問道:“姑孃的意思是?”
柳雨璃揉了揉太陽穴,推測道:“王祥不肯招出幕後指使,定是因為有把柄落在别人手中。他不過是市井小戶,能有什麼把柄?左不過是後顧之憂,家裡人的性命罷了。”
陶恒站起身,“那我去查查他家裡人的下落?”
柳雨璃揮了揮手,“不必了。他家裡人定在二皇子手中,你若貿然去查,無非是引火燒身。就算查到了,以你我二人之力,也奈何不了二皇子,反而把柳家推入火坑。”
“姑孃的擔憂不無道理,原本沈瀟然對姑娘起了疑心,現下確實不該再冒尖出頭。”
陶恒眉頭緊鎖,“可是,若不解決王祥的後顧之憂,他定不會供出幕後指使。到時就算王祥認罪伏誅,幕後指使仍安然無恙,實在是讓人心裡不痛快!”
“高學士痛失愛子,我也深感惋惜。”
柳雨璃先是歎了一口氣,眸光驟然變冷,“沒想到二皇子的手段陰毒到如此地步,隻怕他也難容得下高學士。此次若讓二皇子全身而退,想必他的氣焰會更加囂張。
此歪風邪氣不可助長,不然以後誰還敢為民請願,直言進諫?到時朝堂上溜鬚拍馬之人橫行,於國於民,絕無益處。而像高學士這般剛正不阿的好官,也定會權衡利弊,生怕遭人報複,不敢再輕易開口。”
“姑娘思慮周全,所言極是。”
陶恒對柳雨璃佩服不已,連連點頭,又接著問道:“不過,要想撬動二皇子,絕非易事,除非是皇上出手懲治。不知姑娘可有什麼主意?”
“皇上出手懲治,是以後的事。”柳雨璃美眸微微眯起,“現下要先抓二皇子個人贓俱獲,不然皇上如何處置他?”
陶恒一臉疑惑,“京中除了皇上,誰人還能查到二皇子的頭上?就算借宋通一百個膽子,他也不敢。”
柳雨璃唇角微勾,“宋通是不敢查,但有人敢查。”
“誰?”
“太子。”
柳雨璃語氣平淡,“讓宋通把此案交給刑部,由大理寺一同協查。”
刑部和大理寺向來擁護太子,定會竭儘全力徹查此案。
“姑娘好計謀!”
陶恒眸底一亮,“估計太子黨正想插手此案,宋通又想丟掉這個燙手山芋,若讓宋通把此案交給刑部,正好順水推舟。”
“先前因巡撫劉璽懲治鄭濤江的案子,太子早對二皇子懷恨在心。此案交由刑部審理,也相當於交到了太子手中,太子定會想方設法,查到二皇子的頭上。”
柳雨璃靠著椅背,又囑咐了一句,“王祥暫時不能死,他既是凶手,也是坐實二皇子指使的唯一人證。”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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