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通是文人出身,在文壇中早聽聞南城先生的大名,眾人對他褒貶不一。
有人說,南城先生胸無大誌,爛泥扶不上牆,空有一身才華,卻甘心在後宅之中做教書先生。
也有人說,南城先生才高八鬥,灑脫隨性,不追逐名利又不拘小節,這是多少文人騷客羨慕不來的。
宋通屬於後者,他見慣了官場上的趨炎附勢,拜高踩低,故而對南城先生的灑脫,心生敬仰。
陶恒走到圍欄邊,停下腳步,裝作不經意地看了眼斷圍欄,“這船頭既然有圍欄,高博又怎會失足落水?”
宋通也走到圍欄邊,“這圍欄常年失修,木頭腐朽老化。”
陶恒俊眸微眯,“是嗎?”
他走下畫舫,折了一根樹枝走來,當著宋通的面,再次折斷樹枝。
隻見那樹枝的折斷處參差不齊,與木圍欄那平整的斷口對比鮮明。
“宋大人,你不妨再仔細瞧瞧?”陶恒把樹枝放在圍欄斷口處做比較。
宋通順著陶恒的視線,一同看向斷圍欄,這才發現不妥,“這……這是怎麼回事?”
陶恒壓低聲音,推測道:“這木圍欄怕是被人事先鋸斷的,待高博走上船頭,人多之際,推他落水,營造失足溺水的假象。”
宋通走近兩步,仔細看著整齊的圍欄斷口處,面色凝重,“這手段當真是高明。”
“高博的死,並非意外,怕是謀殺。”陶恒語氣篤定,“現下凶手就在京兆府中。”
宋通一臉苦惱,“想必凶手早有防範,定不會輕易露出馬腳。當時船頭站滿了人,根本無從查起。凶手定然不會主動認罪伏法,這還是樁無頭案!”
陶恒又何嘗不知,“大人不妨把昨日畫舫上的人都帶來。讓他們還原現場。”
“也隻能如此了。”宋通立馬派人去辦。
沒過多久,官差們押著眾人回到畫舫,柳洛塵也在其中。
瞧柳洛塵沒有大礙,陶恒稍稍鬆了一口氣。
宋通站在岸邊,扯著嗓子喊道:“都手腳麻利點!快些站好!昨日高博落水之前,你們都站在何處,又在做什麼。不許弄虛作假,若被髮現,立即關押!”
眾人仔細回憶著昨日案發時的場景,手忙腳亂地站到原處。
“你們都各自瞧瞧,看看自己的身邊人,是不是昨日案發時,站在自己旁邊的!若有弄虛作假之人,按罪論處!”
宋通話音剛落,就瞧見有人指著一個灰衣男子說:“宋大人,我昨日暈船,獨自在角落裡嘔吐,眾人對我避之不及,並沒有人在我旁邊。”
眾人聞聲看去,隻見一個灰衣男子怯生生地站在船頭角落裡。
宋通眸光銳利,衝灰衣男子道:“你昨日究竟站在何處?”
“我……”灰衣男子支支吾吾,說不出話來,“我忘了……”
“可是在高博身邊站著的?”宋通追問道。
灰衣男子連連搖頭,“不是……”
宋通覺得此人形跡可疑,於是衝官差使了個眼色,官差立馬將灰衣男子拿下,帶下畫舫。
宋通緊盯著灰衣男子,厲聲問道:“高博可是你推入水中的?”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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