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最後一個親人,也死於非命,那萬念俱灰,肝腸寸斷的感覺,永生難忘。
以至於她一直都怕在聽見提鈴聲。
鈴聲脆響,是她的噩夢,彷彿時時刻刻在提醒自己二哥的死。
二哥在雪夜自儘,冰寒徹骨的河水,不知她那怕冷的二哥,該有多麼絕望,才會走上這條不歸路。
後來,經過她多番徹查,二哥的死和柳家三房脫不了乾係。
她在後宮之中,忍辱負重多年,小心謹慎,步步為營。
一朝得勢,攜幼子登基,坐上後宮主位,下得第一道懿旨,便是殺儘柳氏三房一族。
二哥是柳家二房的唯一血脈,護住二哥是自己同意進宮的唯一條件,結果長房沒能護下他。
讓三房有機可乘,害得二哥身敗名裂,在雪夜跳河。
既然如此,那就讓三房下地獄為二哥陪葬。
懿旨頒發,程清歌痛罵自己慘無人道,泯滅人性。
未經他人苦,莫勸她人善。
至於今世,柳家三房的命數如何,全看他們自己了。
想到這裡,柳雨璃隻覺得渾身冰涼,眸底晦暗。
…………
日子過得飛快,轉眼進了深秋十月。
程清歌在家中祠堂閉門思過,足足關了三個月。
解禁的前一天晚上,程夫人親自端著飯菜送來,柔聲勸道:“夜笙,你别和你爹拗著乾。明日解禁後,你聽孃的,便見見那位周尚書家的姑娘。”
程清歌盤腿坐在蒲團上,閉目養神,“不見。”
程夫人放下飯菜,“見見又有何妨?萬一比那柳家長女更入眼呢?”
“我心眼小,隻容得下柳家長女一人。”程清歌嗤之以鼻。
“唉!你怎麼跟你爹一樣,都是倔脾氣!俗話說,聽人勸吃飽飯!你和柳家長女是不會有結果的,她註定要去和親的。”
程清歌抬眸看向程夫人,“有我在,我不會讓她去和親。就算天涯海角,我也會把她追回來。”
“夜笙,你别再執迷不悟了!”
程夫人凝眉道:“她可是和親郡主啊!三年後,她註定要遠嫁和親的,你難道真想抗旨不成?”
“王爺說過,與匈奴一戰,在所難免。指不定三年後,踏平了西域,她便不用再和親了。”程清歌一臉嚴肅,“母親,我是真心的,真心想娶她。”
“你可是認真的?”
“孩兒是認真的,絕不後悔。”
程夫人從未見過自己兒子這般模樣,沉吟片刻後,深深歎了一口氣。
“罷了!你從小被我慣壞了,也不差再慣你一次。這次,是最後一次。”
程清歌瞧程夫人語氣鬆動,不禁眸底一亮。
“你爹安排你和周家姑娘明日相看。”
程夫人看了一眼程清歌,喃喃自語道:“過了夜半子時,便解禁了。”
程清歌若有所思,過了夜半子時……
程夫人眼眶有些發熱,“兒大不由娘!至於你和柳家長女,待三年過後,再議吧。”
“是,母親。”程清歌心中一喜。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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