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看你是被豬油蒙了心!若不是我和你母親厚著老臉去找聖上求情,你以為你這次犯下的大錯,能被罰在家中閉門思過嗎?怕是早被關進京兆府了!我這張老臉都被你丟儘了!”
程太傅氣得發抖,指著程清歌,“皇上正愁找不到藉口收回兵權,你倒是順水推舟。你的所作所為,將王爺置於何地?”
“是我連累了王爺。”程清歌聲音低啞。
“這三個月,你就老老實實地閉門思過。等解禁後,立即與周尚書家的姑娘定親。”程太傅語氣不容反駁。
程清歌猛然抬頭,“我何時同意這門親事了?”
程太傅氣血翻湧,鬍子抖動,“周尚書能不計前嫌,肯把女兒許配給你,已經夠寬宏大量了。你若再不知好歹,就休怪為父不客氣!”
程清歌冷聲道:“我心裡已經有人了。”
“程家與周家聯姻的好處,你並非不明白,還需為父挑明嗎?你這是要氣死我!”程太傅氣的捂住胸口,試圖想罵醒程清歌。
“恕孩兒不孝。”
“這門親事,由不得你!三個月後,你必須與周家姑娘定親。至於别的,你還是早日斷了念想吧。”
言罷,程太傅甩袖離去。
程清歌攥緊拳頭,緩緩閉上雙眼,全身如墜冰窟……
他心中隻有清瑤一人,這門親事,他絕不同意。
…………
自從兵權被收走後,千淩昱的日子倒也悠閒,沒有繁瑣的軍務處理,也不必再去軍中大營,終日待在府中,反而無趣。
段翊暫代軍中事務,忙得腳不沾地,隻等著京中派人接手邯川軍的兵權,能夠早日解脫。
這天,段翊剛回到王府,途經煙柳亭,遠遠瞧見千淩昱獨自坐在亭中對弈。
自從世子爺回京後,偌大的王府冷冷清清,王爺終日不苟言笑,形影單隻。
段翊走進亭中,“王爺……”
“何事?”
千淩昱一身錦袍,俊秀的側臉,儘顯淡漠。
他那纖長的手指,執起一枚白子,放入棋盤,遂又拿起黑子,落在白子旁。
段翊站在一旁笑道:“王爺近日來倒是清閒不少。”
“清閒些沒什麼不好。”千淩昱繼續下棋,“換做從前,本王何曾有這閒情雅緻?”
“王爺說的是。”段翊愧疚道:“都怪末將,那日沒勸下世子爺。不然,王爺的兵權……”
千淩昱雲淡風輕道:“上次皇上派沈瀟然前來,目的明確,欲想收回兵權,可惜沒有如願。這次皇上藉故收回兵權,也算意料之中。”
段翊垂下頭,“西涼王府被架空,末將也有過錯。”
“這是本王自己的選擇,與你無關。”
千淩昱把玩著兩枚黑白棋子,語氣慵懶,“做個閒散王爺又有何妨?本王光明磊落,無愧於心。皇兄既要收回兵權,給他便是,但求落子無悔。”
千淩昱再次執起一枚黑子,放入棋盤,黑子勝。
段翊嘴角揚起一抹苦笑,“世子爺曾說過,皇上慣會過河拆橋,東征西討想起了王爺,天下太平就全然忘了王爺曾立下的汗馬功勞。話糙理不糙,當真是讓人寒心。”
千淩昱看著眼前的棋盤,最後將自己的白子放入棋罐中,緩緩開口。
“如今本王兩袖清風,想必皇兄和兩個侄兒不會再咄咄相逼了吧?”
這句話似是在問段翊,更像是在問自己。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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