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玉好奇地問:“沒有北城門?”
“往北是皇宮大內。”李澤解釋道。
高肅之問道:“那我們先去南城門?”
魏驚風眉頭挑起,若有所思,他好像想到了什麼,但又覺得自己想多了。
他連忙從懷中掏出那張信箋,藉著月光仔細看著東、西、南,唯獨沒有北。
魏驚風心頭一震,這難不成是巧合?!
南邊,莫非指的是南城門?
寅時,南城門……
那畫的這坨粑粑,到底是什麼含義?
魏驚風隻覺得這信箋,另有深意。事不宜遲,還是要儘快動身,爭取在寅時之前到達南城門才行。
為了保險起見,眾人繞開大路,翻過京郊的鳳鳴山,才能來到南城門。
“翻過鳳鳴山?!”張文一臉不可置信。
魏驚風冷著臉,“怎麼?”
“我們是實打實的書生,可不像你!”張文出言奚落。
他上下打量著魏驚風的裝束,才知道這魏驚風根本不是什麼正經書生。
自己怎能和這莽夫比?
魏驚風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火爆脾氣,他怒視著張文,低吼道:“你隻要有兩條腿,哪怕是上刀山,你也得給我上!”
張文張了張嘴,愣是沒敢說出話來,他又看向高肅之,“高學政,你看他……”
“都已經到這份上了,還怕什麼艱難險阻?走吧。”高肅之理了理衣衫,大步往前。
眾人雖有怨言,但因對魏驚風有所忌憚,隻好摸著黑,往鳳鳴山走去。
月華清光,樹冠頂尖在夜風之中輕晃,林影婆娑。身邊草叢中蟲聲繁密如落雨。
山路蜿蜒,不寬的路徑,兩邊青草,樹木高高低低,錯落有致。一行人走在幽深的峽穀之中。
幽幽的山穀顯得駭人又陰冷,眾人腳下生風,不由自主地加快腳步。
好在鳳鳴山不算險峻,到山頂稍作休息後,直到後半夜,才翻過了鳳鳴山,來到南城門附近。
城門關閉,早已過了宵禁,守衛屹立在城牆之上。
“今晚難道要露宿街頭嗎?”
張文早已累得走不動道,他也顧不上讀書人的體面,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瞧張文席地而坐,幾個書生也都隨地坐下,個個累得氣喘籲籲,筋疲力儘。
魏驚風歎了口氣,再次看向城門處,犯起了難。
到底該如何進城?
直到寅時。
一輛糞車由遠及近,來到城門下。
臭氣熏天,隔得老遠,就聞到令人作嘔的臭味。
那糞車上有幾個大木桶,木桶足有一人高,木桶上還蓋著木蓋子。
趕糞車的人,是城中的挑糞人,天不亮就會到富貴人家門前倒恭桶,這些糞便都會拉到鄉下賣給莊稼人,用來肥沃土地。
魏驚風這才明白過來,原來璃兒畫的那坨粑粑,指的是糞車……
她究竟是如何知曉寅時,糞車會來到南城門……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!
現下魏驚風也顧不得多想,他附在高肅之耳邊低語幾句。高肅之那古板的臉上,難得浮現出詫異的神色。
“這……”高肅之猶豫不定。
魏驚風面色凝重,“現下這是最好的法子,若這一步邁不過去,那我們就前功儘棄了。”
高肅之看了一眼糞車,深深地歎了一口氣,彷彿下定了決心,“我也豁出去了,就照你說的辦。”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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