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剛才不是說此舉是以卵擊石嗎?”
“雖然是以卵擊石之舉,但也要奮力一擊。”
魏驚風握緊拳頭,“我苦讀多年,也不過中個秀才。這科舉之路的艱辛,可想而知。我父親被貶,現下是兵部郎中,在京中這五品官吏雖然算不得什麼,但我身為官宦人家的子弟考取功名,尚且如此艱難,更何況是寒門學子。若不趁此機會一舉剷除這些捉刀代筆和徇私舞弊的官員,那寒門學子何時能有出頭之日?”
陶恒對魏驚風有些刮目相看了,不禁問道:“你不怕引火上身,再受了牽連?”
魏驚風面色凝重,“你們何嘗不是明知山有虎,偏向虎山行?高學政若真踏上了去京告狀之路,這堪比曆經九九八十一難,九死一生。”
陶恒心中有些發酸,他何嘗不知進京告禦狀的艱難。他曾經因為蘭曦的死,也進京告過禦狀,狀告官府不作為,官官相護。
不過也是石沉大海,他還被人四處追殺攔截。
他最後本想用最偏激的法子解決,一了百了。沒想到遇上了姑娘,為自己指了條明路,為亡妻平反。
想到這裡,陶恒心生感激。
姑娘總是能做些出人意料的事,如今她又要為天下學子討公道,肅清科場,實在是令人熱血沸騰,振奮人心。
看來,如今又距離和姑娘在雲兮樓中初見時,所說的官清如水,更近了一步。
魏驚風衝陶恒揮了揮手,語氣有些不悅,“先生,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?”
陶恒回過神來,“在聽,在聽。你剛才說到哪兒了?”
魏驚風一陣惡寒,他耐著性子,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,“我在文學上雖然沒有造詣,也沒有拿得出手的文章,但我有一身實打實的功夫,可在路上護送高學政他們,直到安全進京。”
陶恒眉毛挑得老高,這魏驚風不過是和姑娘出去了一個上午的功夫,怎麼像變了個人似的?
姑娘可真是有能耐,等會自己得好好問問,看姑娘到底給魏驚風灌了什麼迷魂湯!
陶恒雙手環胸,明知故問,“你會武功?”
魏驚風輕咳一聲,“嗯,行走江湖,總得有功夫藏身,不然如何行俠仗義,打抱不平?”
“喲!倒是小瞧你了,還真是有俠義心腸!”陶恒笑著打趣道。
魏驚風起身抱拳,“不過我會武功的事,還請先生替我保密,現下隻有璃兒一人知曉。”
“好說好說。”
陶恒更加佩服柳雨璃了。
原來姑娘所說的合適人選,指的就是魏驚風!姑娘究竟是如何抓住了魏驚風的狐狸尾巴?真是好奇!
魏驚風一臉鄭重地問道:“既然如此,高學政他們打算何時進京?我願同道而行。”
陶恒恢複正色,他的眸底閃過一絲憂慮,“這兩日應該就會啟程。此行凶險,一同前去的有十六名學子,單靠你一人,難以護得住十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。此事還需從長計議。”
魏驚風點頭,“言之有理,一切全聽先生安排。”
魏驚風突然正經起來,陶恒倒是有些不太習慣。
這個公子哥,真是令人出乎意料。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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