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文傑尷尬一笑,他自然是希望陶恒留下來的。
“陶先生也不是外人,就留下吧。我那檔子事,他也都知道。”柳文傑難為情道。
魏驚風輕笑出聲,“既然如此,那就好好算這筆賬!”
陶恒眼皮微動,看來魏驚風是要動手了。
柳文傑後背有些發涼,這小舅子看上去弱不禁風的,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得過?
若他真對自己動了手,到底是還手?還是不還手呢?
隻聽魏驚風衝門外的小廝喚道:“來人!上酒!”
上酒?!
柳文傑詫異不已,難道魏驚風還打算耍一通醉拳不成?
陶恒剛攥起的雙手,又緩緩鬆開,這魏驚風到底在賣什麼關子?
一個時辰後,酒過三巡。
飯桌上已經是杯盤狼藉。
魏驚風一腳踩在凳子上,一手抱著酒罈子,仰脖痛飲,頗為豪爽。
他喝的面頰緋紅,用袖子擦了擦嘴,指著柳文傑的鼻子問道:“姐夫你到底知錯了嗎?”
柳文傑喝得七葷八素,手裡拿著一根筷子,敲著碗道:“知錯了!我大錯特錯!我不是個人!我是個窩囊廢!我是個大蘿蔔!”
“為何說是大蘿蔔?”
陶恒往空中拋了一粒花生米,一口接住,嚼了起來,又自斟自酌了一杯。
魏驚風打了個酒嗝,脫口而出,“花心大蘿蔔!”
陶恒搖頭失笑,他看著兩個醉醺醺的人,不禁打起了哈欠,居然沒打起來?!
用男人之間的方式解決,原來就是拚酒啊!真是出乎意料!
“這次念在你沒釀成大錯的份上,我且放你一馬!若你再敢犯糊塗,形同此酒罈!”
魏驚風將一個空酒罈重重地摔到地上,清脆的響聲,震得柳文傑一個激靈。
柳文傑的手舉過頭頂,揮舞著喊道:“我可是六品官吏!我可是朝廷命官!”
魏驚風拍著桌子叫囂道:“管你是誰,你就算是天王老子,我也照打不誤!打得你爹都不認識你!”
柳文傑指著魏驚風笑道:“我爹已經死了!”
陶恒忍不住翻起白眼,這魏驚風一點不像個儒雅書生,倒像個綠林好漢。
“無論如何,若是你敢辜負我姐,我第一個不答應!不!你嶽母肯定第一個不答應!”魏驚風扶著桌子坐下,身子都快站不穩了。
“嶽母?!”柳文傑一個激靈,雙手合十,哀求道:“小婿錯了!小婿再也不敢了!”
他是真心的懼怕這位遠在京都的丈母孃,雖然喝多了酒,但這恐懼感絲毫不減。
魏驚風眯縫著眼,直拍桌子,“我姐為了你,為了你們柳家二房,含辛茹苦這麼多年,你若對不起她,就是喪良心!你喪良心!”
“我喪良心!我的良心被狗吃了!我對不住你姐!”柳文傑敲著碗,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。
陶恒揉了揉太陽穴,這些話他今晚聽了無數遍了,聽得都有些不耐煩了,“你們喝夠了沒有啊!”
魏驚風打了個酒嗝,斜眼看向陶恒,“這位先生,你為什麼不喝?”
陶恒皮笑肉不笑道:“這位公子,你們酒量不行,都喝多了。”
“我沒喝多!”
“喝多了!”
魏驚風揚起下巴,“沒喝多!沒喝多!”
陶恒一臉的無可奈何,“行行行,你沒喝多!我不跟你吵了!”
跟喝醉酒的人也講不出個道理來,簡直白費口舌。
再看柳文傑喝得酩酊大醉,已經順著桌子滑倒在地上,嘴裡不停地喃喃道:“為夫知錯了……”
陶恒深深地歎了一口氣,這場戲終究是沒看成。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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