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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端目光炯炯,“此言差矣。沈瀟郎,我乃書院山長,我的學生遭了不公對待,老夫自然得為學生出頭。此事於情於理,你怎能說老夫插手?”
“薛老的學生?”
沈瀟然唇角微勾,眸光掃向眾學子,問道:“薛老桃李滿天下。不知您的哪位學生,在這尋釁滋事的學子中?”
“是我。”
隻見一儒雅少年從人群中擠出來,理了理衣衫,衝薛端恭敬一禮,“薛山長,小生柳洛塵這廂有禮了。”
薛端拍了拍柳洛塵的肩,看向沈瀟然道:“這就是我的得意門生柳洛塵。”
沈瀟然盯著柳洛塵,“柳二郎。”
“二郎見過沈大人。”柳洛塵衝沈瀟然拱了拱手。
薛端揹著手,不怒自威,“沈瀟郎,老夫今日替學生鳴不平,是否於情於理?”
沈瀟然挑眉問道:“薛老打算如何鳴不平?學生願聞其詳。”
“世道不公,貪官橫行。仆竊謂今之得舉者,不以親,則以勢;不以賄,則以交;未必能鳴鼓四科,而裹糧三道。其不得舉者,無媒無黨,有行有才,處卑位之間,仄陋之下,吞聲飲氣何足算哉!”
“老夫也要為寒門學子討回公道!”薛端大義凜然,“老夫倒不信文人的筆桿子,硬不過貪官的鋼刀!”
眾學子聽得熱血沸騰,紛紛叫好。
薛端意味深長道:“沈瀟郎,老夫勸你莫要魯莽行事。這替考案是犯了眾怒,你壓不住的。你若再百般阻攔,到時你想脫乾係,也脫不了乾係。”
沈瀟然冷著一張臉,他何嘗不知?
隻是,若任由事態發展下去,萬一捅到了朝堂上,隻怕要引起軒然大波。
太子和丞相許薑豈會輕易放過二皇子?
禮部、翰林院可是二皇子的左膀右臂,折損哪個都不妥。
隻怕鄭濤江早已修書回京參奏此案。
如今真是騎虎難下,進退兩難。
罷了,見機行事吧。
“沈瀟郎,話已至此,老夫不妨問你一句。”
薛端捋了捋鬍鬚,問道:“世人都說人生有四大喜,久旱逢甘霖,他鄉遇故知。洞房花燭夜,金榜題名時。亦有四大悲,你可知這四大悲是什麼?”
沈瀟然不動聲色,“請薛老明示。”
薛端一字一句道:“寡婦攜兒泣,將軍被敵擒。失恩宮女面,下第舉人心。你可知這些學子們,此刻的心境?”
“他們並非無才無德,而是寒窗苦讀數十載,在主考官的眼裡敵不過那黃白俗物。若科考任由這樣荒廢下去,寒門子弟永於出頭之日!難道寒門子弟,隻配面朝黃土背朝天地回家種地嗎?”
沈瀟然也不反駁,他衝薛端行了一禮,“學生受教了。”
薛端凝眉問道:“那高學政?”
沈瀟然衝夜闌點頭示意,“把高學政放了。”
“是。”夜闌領命離去。 本章未完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! 第1頁/共2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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