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日在書院門前,他親眼目睹這個小姑娘趁人不備,用簪子劃破了軟轎,害得那紈絝公子摔了個四腳朝天。
說她做壞事,也不算冤了她。
春櫻聽不下去了,她把頭伸出窗外,氣呼呼地說:“這位公子,我們家姑娘好著呢!怎麼會做壞事!你莫要汙衊我家姑娘!”
“汙衊?嗬。”沈瀟然輕笑出聲。
柳雨璃神情自若,淡淡道:“眼見就一定為實嗎?”
沈瀟然站在窗前,側頭看著柳雨璃那張白淨的小臉,“不然呢?”
“若沈公子指的是劃破軟轎一事,那小女做的沒錯。我也無需多做解釋。”
柳雨璃的反應令沈瀟然有些出乎意料,“你倒是不知悔改。”
柳雨璃似笑非笑地看了沈瀟然一眼,“當日沈公子親眼看著我劃破軟轎,並不出聲製止,那算不算是從犯幫凶呢?”
沈瀟然那雙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,“伶牙俐齒。”
“多謝誇獎。”
“哼。”
柳雨璃也不想多費口舌,準備關窗回屋。
沈瀟然出聲問道:“柳三姑娘為何會在這茶樓之中?”
“沈公子這話問的甚是奇怪。”
柳雨璃關窗的手一頓,反問道:“我為何不能在這茶樓之中?”
“偌大的涼州城,我想去何處,就去何處。有什麼地方是小女去不得的?”
言罷,還不等沈瀟然接話,“砰——”地一聲,那扇窗子被柳雨璃無情地關上。
沈瀟然那雙琥珀色的眸底,隱隱有一絲波瀾起伏。
他望著那扇窗子,微微揚起嘴角,“年紀不大,脾氣倒是不小。”
這主仆二人在十天前就定下茶樓雅間,今早出門又勸老太來此處賣雞蛋,這到底是巧合,還是事先知道了什麼?
還有,在柳家做教書先生的陶恒,又假扮起算命先生,妄下斷言,引起軒然大波。
這個柳家、陶恒,甚至這位柳三姑娘都不簡單。
沈瀟然心頭蒙上一層紗,他倒是越來越看不透了。
按現下這個情形,一旦鬨開,就很難收場。若真鬨到京都,傳到朝堂之上,那禮部和翰林院,就難辭其咎。
甚至還會牽連到二皇子的頭上。
他必須得想辦法,阻止事情發酵,越快越好。
雅間隔壁的柳雨璃坐在案前,低飲了一口茶,暗自思索,隻怕沈瀟然已經懷疑到了自家頭上。
既然走到這一步,隻能一不做二不休。
柳雨璃附在春櫻耳邊低語了幾句,春櫻連連點頭,一一記下,推門而出,往茶樓外跑去。
沈瀟然聽見隔壁的開門聲,微微挑眉,他自顧自地垂眸看向窗外。
這時,隔壁的窗子再次打開,柳雨璃的聲音傳來,“沈公子。”
沈瀟然有些意外,這小姑娘無緣無故,怎麼突然主動尋自己說話?
他扭頭看向柳雨璃,問道:“柳三姑娘有何貴乾?”
柳雨璃眉眼彎彎,看著沈瀟然那火紅的衣衫,一改剛才針鋒相對的作態,故作熱絡地問道:“你為何總是穿一身紅衣?”
沈瀟然眸底閃過一絲詫異,學著柳雨璃剛才的語氣,冷聲道:“我為何不能穿紅衣?”
“我想穿什麼色,就穿什麼色。有什麼色是本公子穿不得的?”沈瀟然挑了挑眉,似是挑釁地看了柳雨璃一眼。
柳雨璃神情一滯,這個沈瀟然,還真是個睚眥必報,不吃虧的主兒。
他竟把自己剛才說他的話,原封不動地還了回來!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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