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邊天已大亮。
春櫻吹滅了燭火,一股煙味飄來。
柳雨璃緩過神,深吸了兩口,她喜歡蠟燭吹滅後的味道。
這時,算命先生打扮的陶恒從人群中穿過,眾人紛紛給他讓出一條道來。
高肅之也緊跟其後,許多涼州當地的書生一眼就認出高肅之是涼州學政。
眾人滿臉疑惑,議論紛紛。
高學政怎麼和算命先生一起來了?
陶恒高站在算卦攤的桌子上,扯著嗓子道:“大家都靜一靜。”
眾書生一同望去,瞬間安靜下來。
陶恒揚聲道:“諸位學子們,請聽我一言,我並非是道行高深的算命先生。”
“怎麼可能?你是不是不想算?”
“我們可是專門從外地趕來的算功名的,趕了四五天呢!”
“我也是,我是從江南趕來的。”
“我是從京都來的!”
“……”
眾書生一片嘩然。
陶恒指著不遠處的貢院,接著說:“其實真正能掐會算的不是我,而是翰林院學士楊誌,蒼鬆縣縣令嚴祿,還有他的妻弟陳書生。”
眾人交頭接耳,不明白陶恒的話意。
高肅之大手一揮,往貢院走去,“大家請隨我來!”
眾人腳尖碰腳後跟,跟隨高肅之來到一旁的貢院門前。
隻見楊誌被兩個官差押住雙臂,站在貢院匾額下。
楊誌瞧這麼多人圍觀自己,惱羞成怒道:“高肅之!你敢扣押我!你哪兒來的權利!快把我給放了!”
眾人面面相覷,這翰林院學士楊誌,向來剛正不阿,怎能這般對待他?
有幾個書生打抱不平,伸張正義。
高肅之站在貢院的台階上,拿出幾張考卷,派官差發放給眾人。
“諸位學子請擦亮眼睛,看清楚,這十份文章有五份首為戒,有五份尾為尺。這十位考生正是府試名列前十的人。”wWω.㈤八一㈥0.net
“當日楊誌剛到涼州時,有不少考生找上門通關係,楊誌閉門不見,賞給十個考生十把戒尺,以示警告。眾人稱他剛正不阿,實乃笑話!”
高肅之指著耷拉著腦袋的楊誌,義正言辭道:“收到戒尺的考生,都在文章上做了標記。考完之後,楊誌派人在私下會見,並收了好處。一人一千兩,府榜首三千兩。楊誌濫用職權,徇私舞弊,這十個必中的名單,就是楊誌定的!”
“原來是這樣!”眾學子之間引起了軒然大波。
高肅之咬牙切齒道:“那徇私舞弊,賄賂考官的十個考生已被捉拿歸案,對楊誌通關節一事,供認不諱。翰林院學士楊誌,此次受賄一萬二千兩。”
“那這府試考的還有何意義?豈不是白考了?”
“這十個臭蟲占了十個名額,那我們考生怎麼辦?建議重考!”
“楊誌這個臭蟲!虧他還是翰林院學士!滾出翰林院!”
“滾出翰林院!”
“……”
楊誌隻覺得羞愧難當,垂著頭,不敢看眾學子。
在這次府試落榜的學子,極為氣憤,有的將手中的摺扇、紙團丟向楊誌,更甚者把鞋脫了狠狠砸到楊誌的臉上。
楊誌羞憤難當,悔不當初,這簡直是奇恥大辱,自作孽不可活!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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