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瀟然單手持韁,一手持梨花長劍,那眉宇間滿是震懾和挑釁,沒有絲毫畏懼和退縮。
他直挺挺地瞪著那隻凶猛的鶻鷹,彷彿要一決高下,勢不可擋。
鶻鷹遲遲沒有上前,倏地張開雙翅,貼地而飛,一聲長啼,從雲霄傳來。
鶻鷹早已不見蹤影。
遠處的城牆之上。
程清歌收回眸光,埋怨道:“真是個慫鳥!”
“這沈瀟然難不成是豺狼虎豹?竟把這慫鳥給嚇跑了!”程清歌隻覺得錯過了一出好戲,憤憤不平。
他本想親眼目睹,這清高孤傲的沈家瀟郎,被鶻鷹啄的落荒而逃,狼狽不堪的模樣。
沒想到,這鶻鷹居然被沈瀟然輕易震懾,結果好戲泡湯!
身後的淩白低下頭,抱拳道:“世子爺息怒。”
段翊也打起圓場,“這樣也好。若沈禦史真掛了彩,這副好皮囊,豈不是可惜了?”
“好皮囊?”程清歌輕笑出聲,奚落道:“不過是金玉其外,敗絮其中。”
程清歌揹著手往前走,嘲諷道:“一個大男人整天穿得跟朵花似的,哼!”
段翊搖頭失笑,這種話也隻有毒舌的世子爺敢說了。
城牆高聳,有加固翻新的的痕跡,似是經曆過慘烈的攻防。城牆下是三丈寬的護城河,可因地處大漠,河道乾枯無水,早已枯竭,隻露出乾涸龜裂的河床。
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。
以沈瀟然為首的一行車隊,重整旗鼓,緩緩行駛到邊境的城牆腳下。
沈瀟然高坐馬背,瞥向被收起的吊橋,隔著三丈寬的河道,冷聲道:“都察院禦史沈瀟然奉聖旨前來,速速打開城門。”
城牆上的守衛們面面相覷,腳下卻紋絲不動。
程清歌聞聲後,緩緩走出來。
他高站在城牆之上,姿態悠閒,睥睨著城牆下的隊伍,有幾個瘸著腿,有幾個頭上纏著繃帶,就連那華麗馬車車頂上的穗子,都淩亂地糾纏在一起,屬實狼狽。
程清歌輕笑出聲,隻覺得心曠神怡。
他鳳眸流轉,最終落在那抹搶眼的紅衣公子身上。
隻見沈瀟然仍雲淡風輕地坐在馬背上,墨發高高束起,紅衣隨風浮動,偏偏給他增了幾分神采。
如同在大漠中盛開的曼陀羅,妖冶明豔,令人炫目。
他那張白皙光潔的臉龐上,透著棱角分明的冷峻,全身散發著和他腰間梨花劍一樣冰冷的氣質。
程清歌鳳眸微微眯起,出言奚落道:“這不是沈禦史嗎?怎麼跟鬥敗的紅公雞似的?”
沈瀟然不予理會程清歌的嘲諷之意,他向來不喜口舌之爭。
更何況是和這在京都出了諢名的,碎嘴毒舌世子程清歌鬥嘴。
針尖對麥芒,甚是無趣。
沈瀟然仍高坐在馬上,絲毫沒有下馬的意思,他仰頭道:“世子爺别來無恙。”
程清歌俯視著沈瀟然,幽幽道:“你不來,我自然無恙。”
“嗬。”沈瀟然冷笑出聲,“世子是怕我來?”
“笑話。本世子還能怕你不成?”
程清歌雙手環胸,嘴角微微翹起,“你個大男人,整日穿得跟個紅公雞似的,本世子剛還以為是哪兒來的迎親隊伍。”
他難得抓住一次奚落沈瀟然的機會,自然不會輕易放過。
沈瀟然不怒反笑,“這邊疆小鎮風沙屬實大了些,竟迷了世子爺的眼。”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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