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文傑眸底一亮,“家兄要讓我站隊二皇子黨?”
陶恒試探問道:“是,不知大人如何想?”
柳文傑沉思片刻,像是做了很大的決定,“鄭濤江無惡不作,歸屬是太子黨羽,首先不考慮太子黨。”
陶恒提醒道:“太子可是未來的儲君。”
柳文傑搖頭,語氣堅定,“雖是儲君,但卻縱容手下為非作歹,這背後的汙糟事不知有多少。我雖是六品小吏,但讀書人的氣節還是有的。並不願同流合汙,為虎作倀。”
“通判深明大義,陶某佩服。”陶恒眸底閃過一絲讚許。
這柳通判在大是大非面前,還不至於犯糊塗。
柳文傑壓低聲音道:“二皇子也並非不可,聽說沈貴妃聖眷優渥,冠絕後宮,深受皇上寵愛。二皇子可是聖上最出色的皇子,未來儲君最合適人選。”
陶恒眉毛微挑,“通判的意思是,想和柳家長房一同站隊二皇子?”
柳文傑反問道:“先生意下如何?”
陶恒一臉嚴肅,“皇上不過而立之年,春秋正盛。朝中局勢,並不明朗。通判還未進京,對於局勢都是道聽途說。若這時擇主未免太早了些。反倒不利,既明且哲,以保其身,迴避黨爭。”
柳文傑低頭沉思,沒有言語。
陶恒直直地看著柳文傑,“若通判站隊二皇子黨,這替考一案,定不能再查下去。替考案背後可是成千上萬的寒門子弟,通判三思。”
柳文傑欲言又止,面露憂色,“可若再查下去,隻怕會得罪了二皇子,於我柳家不利。”
陶恒寬慰道:“難道二皇子能有手眼通天的本事?他再大,也不過是皇子,頭上還有皇上。通判無須擔心。”
柳文傑愁眉不展,深深地歎了一口氣。
“通判,你這次若能替天下學子討回公道,這可是功德一件。有陶某助通判一臂之力,柳家不會有事的。”
“可我大哥他……”柳文傑覺得有些頭疼,自己總不能把大哥的話當耳邊風吧?
陶恒苦口婆心道:“人各有誌,柳家長房和二房,各有抉擇,也不足為奇。通判做個純臣,忠心聖上,這才是正道。”
柳文傑將信收起來,鄭重點頭,“先生說得對,皇上春秋正盛,現在擇主為時過早。”
陶恒放下心,“現如今還是先查清替考案。”
臨走前,陶恒又想起一事,提醒道:“聽聞禦史大夫沈瀟然不日就抵達涼州,他此次前來,明面上是徹查西涼王虐殺匈奴一案。暗中定會過問替考案,畢竟沈瀟然可是二皇子的心腹。”
陶恒囑咐道:“通判要頂得住壓力才行。高學政可是把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。”
“沈禦史……”柳文傑面色一僵,又鄭重點頭,“既然已經到這份上,我定會全力以赴,死磕到底。”
陶恒眸光飄遠,露出一道意味深長的笑容,“兩日後府試放榜之日,隻要撐過兩日,一切迎刃而解,就算二皇子親臨,也無濟於事。”
柳文傑有些頭疼,“可嚴祿遲遲不肯開口,該如何是好?”
“他倒是個硬骨頭。他的府邸中,一整面牆都是金子。人贓俱獲,口供什麼的,也無關緊要。”
陶恒冷笑道:“這次就算沈禦史前來,也不一定保得住他。”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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