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肅之回到貢院自己的住處,剛落座不久,敲門聲響起。
高肅之開門,門外來人是簾官李遠,李遠曾是高肅之的學生,現下專門負責審閱試卷的內簾官。
高肅之疑惑問道:“李簾官,你怎麼來了?”
“恩師,我有要事找你,等你一天了。”李遠直接走進屋內,一臉嚴肅。
高肅之望了一眼屋外,確認沒有動靜,這才關上門,“發生了何事?”
李遠面色凝重,“我和幾個簾官昨晚批閱試卷,我發現有不妥之處,原本今日將此事告知你,試卷卻都被翰林學士楊誌收走了。”
高肅之追問道:“什麼不妥之處?”
李遠答道:“有幾篇文章開頭都以戒字為首,還有幾篇以尺字結尾。我心生疑惑,這倒像是標記。”
試卷都先分送給簾官評閱。
試卷分送是在主考官、同考官的監督之下來抽簽分配,所以簾官也不知道自己改的是哪位考生的卷子。
高肅之低頭沉思,“這幾篇文章現下在何處?”
李遠歎氣,“我們批閱後,都被楊學士收走了,我估摸著都已經批閱完了。這些人定能榜上有名。唉!”
高肅之怒不可遏,“竟這般膽大妄為!”
這些蛀蟲,真是防不勝防。
李遠善意提醒,“恩師,胳膊擰不過大腿,楊誌可是翰林院的人。您的家眷還都在京中,您還是小心為妙。”
“為師知道了。”高肅之隻覺得如履薄冰,舉步維艱。
深夜,黑沉沉的夜色,彷彿無邊的濃墨,重重地塗抹在天際,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。
貢院裡的一間屋子內,還亮著燭光,隱隱還有翻閱書卷的聲音。
高肅之坐在案前,抄寫著陳書生的口供,因抄寫太久,眼睛有些發酸。
他揉了揉眼睛,繼續奮筆疾書。
為防止有人心懷不軌,他必須要多抄錄一份口供,以防萬一。
陳書生的口供是罪證,更是替天下學子討回公道的證據。這次無論如何,都不能再讓他們鑽空子。
自己蟄伏數年,蒐羅多年證據,隻為等待這一天。
既然這些酒囊飯袋都官官相護,那他隻好直言進諫,呈摺子奏請聖上定奪,必要為天下學子討回公道,剷除這幫代考臭蟲。
突然一陣風吹來,四面窗子大開,吹滅了燭火,房中瞬間陷入黑暗。
高肅之摸索著用檀木鎮紙壓住被風吹亂的紙張,起身關窗。
一陣冷意襲來,高肅之轉身看去,房間裡竟多了一個黑衣人。
此人黑巾蒙面,眸露凶光,逼近高肅之。
“你是何人?”高肅之心中警鈴大作。
“取你命的人。”
話音剛落,黑衣人從懷中掏出一瓶藥水,“把這喝了,乖乖上路。”
“你休想!”高肅之慾伸手打落藥瓶,卻被黑衣人反手扣住身子。
高肅之的脖頸被牢牢禁錮在黑衣人的臂彎中,喘不過氣來。
高肅之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,“就算死,你讓我死個明白。到底是誰想殺我。”
黑衣人單手打開藥瓶,在高肅之耳邊冷聲道:“天堂有路你不走,地獄無門你偏投。誰讓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,若要索命,可别來找我。”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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