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恒答道:“我讓他去見捉刀了。”
柳雨璃有些詫異,“讓他自己去了?”
陶恒嘴角揚起一抹調笑,“那些個捉刀,一個個的機警著呢!我要是去,他們絕不會搭理我,反而像春生這樣青澀單純的初生牛犢,更入他們的眼。”
“等春生把他們引誘上鉤,明日府試,正好人贓俱獲,一網打儘。”
柳雨璃瞧陶恒笑的誌得意滿,不禁問道:“你就這麼有信心?”
“這是自然。”陶恒胸有成竹。
柳雨璃秀眉微蹙,“若不是因為父親的事耽擱了兩天,這次府試也不至於這般倉促,總覺得有些不妥。”
陶恒身子前傾,問道:“姑娘可是有什麼顧慮?”
柳雨璃眸光飄遠,“我也不知是哪裡不妥,總歸要小心為妙。他們徇私舞弊多年,依舊猖獗,可見背後是有大樹依靠。要想連根拔起,怕是不易。事出緊急,先走一步看一步吧。”
“是。”陶恒沉下心思,應聲道。
晚上,傾雲軒。
“夫人,我錯了!你原諒我吧!”
柳文傑站在門外已有半個時辰,不停地拍門喚道,卻無人應。
屋內的魏雲錦沒有點燈,就這樣靜靜地坐在昏暗的房中,她原以為自己會痛徹心扉,大哭一場。
可她沒有,她現在心如止水,彷彿什麼都不在乎了,也釋然了。
她緩緩走到床邊,蹲下身,費力地從床下拉出一口落了灰的檀木箱子,這是她的陪嫁箱子。
打開箱子,裡邊放著些女兒家的小玩意兒,還有幾件顏色稚嫩的衣裙。
她將面上這層衣物取出,箱底靜靜地放著一把古琴。
魏雲錦小心翼翼地將古琴拿出,平放在床邊的桌面上。
她輕輕拂過琴絃,琴絃都已經斷了兩根,她的手指微微顫抖,潸然淚下。
似是在為斷了的琴絃哭泣,也似是在替過去的自己心酸。
月光流動,透過軒窗,正好落在她的指尖,微微光暈,彷彿鍍上一層銀華。
“夫人!我和梨落什麼都沒有發生過!我隻是聽她彈琴而已!”柳文傑的聲音再次傳來。
魏雲錦心思一沉,大步走到門前,一把推開屋門,“你還想如何?”
柳文傑沒想到魏雲錦會突然開門,喜不自勝道:“夫人,你總算開門了!快讓我進去吧!為夫知錯了!再也不敢了!”
魏雲錦冷聲道:“你以後去書房睡吧,别再來擾我。”
“夫人!我真知錯了!你别再鬨了!為夫累了一天了,昨晚在牢中都沒閤眼!”柳文傑賣慘道。
夫人向來是最體貼自己的,他不信夫人還能這般鐵石心腸。
“你在牢中沒閤眼是你自己造成的,與我何乾?”
言罷,魏雲錦關上門,柳文傑伸手去擋,結果伸出的手被無情地夾在門縫中。
柳文傑吃痛驚呼,“我的手!”
魏雲錦這才發現柳文傑的手被門夾住,又不得不打開門,卻並不言語。
“夫人,我都這麼慘了!你就饒了我吧!”柳文傑抖著被夾痛的手,欲哭無淚。
“要麼和離,要麼你去書房睡。你自己選吧。”魏雲錦再次毫不留情地關上屋門。
柳文傑徹底傻眼,和離?!
向來柔弱的夫人居然給自己提和離?!
看來夫人這次真是被自己傷透心了,可不是三言兩語能哄好的。
柳文傑胸口憋了一股氣,又不能發作,他隻好厚著臉皮喊道:“夫人安歇吧,我去書房睡便是!”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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